它变成了一个由无数尸体构成的人类颅骨。

“是怨灵的本体？还是幻境的攻击手段？”莫歌竖起螺旋大剑，双手紧握剑柄，默默地与尸骸之颅对视，“苏弈秋对它的态度是‘畏惧’，而非一无所知带来的‘恐惧’……她应该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啥。”

“无论怨灵想做什么，打它肯定没错！”

莫歌猛地抡起大剑，螺旋形剑刃随主人心意而动，自发地喷出熊熊烈火。他知道自己技能栏是锁死的，没法获得“持刃之人”这个作战能力。再加上学校老师也没教过如何耍剑，动作自然毫无章法可言。

仅凭0级基础心火的威力，恐怕顶了天也就能给尸骸之颅挠挠痒痒。

“呼——”

尸骸之颅不闪不避，任由心火落在自己躯体上。下一刻，所有扭曲的血肉骸骨尽皆被点燃，如同烈火烹油，刹那间就烧了个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螺旋大剑也崩溃成一团心火，缓缓缩回原处。

幻境随着异变源头一同消失，令众人视野为之一清。不过他们仍旧在水中，只是水质变得清澈透亮、脚下踩着的泥也不再给人恶心感，隔着水波还能看见摇晃的太阳。

失去心火的隔绝，莫歌好悬没被水呛死。他顾不得理会自己，急急忙忙地游到苏弈秋身边，与她合力把塞西莉亚往上拖。

万幸水不是很深，没几秒就破开水面露出了脑袋。二人踩着水，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随即拼命游回了岸边。

小犬娘默默地跟在二人后面，背上驮着已然昏迷不醒的屈东旭，犬耳之间还顶着个不断漏水的包装袋——她觉得自己的虾条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

莫歌强忍着疲惫，连滚带爬地奔到屈东旭身边，迅速而又熟练地为他做起溺水急救。等到毒舌小子吐出口水睁开眼睛的时候，塞西莉亚也已幽幽醒转。

四人无言地对视，体会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半晌过去，莫歌才张开嘴，声音嘶哑地问道：“班长，刚才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苏弈秋瘫在地上，犹有余悸地小声回道：“‘寂灭之雾’，能在一瞬间抹消全城绝大多数人，尸体、灵魂乃至于残渣都留不下……毫无疑问，是我们通灵者才能掌握的顶尖天赋技巧之一。”

莫歌坐直身子，面色严肃起来：“和‘亡骸一闪’或者‘怨嗟之声’相比呢？”

“单论伤害的话，‘寂灭之舞’只能算中等偏上，和‘怨嗟之声’差不多。这个技巧之所以位列顶点，是因为它攻击范围太广，基本没可能逃走。”

苏弈秋顿了顿，声音中充满了浓浓地疑虑：“可……‘寂灭之雾’早就已经没人能学会了啊？别说寂灭之雾了，现在能学会‘唤灵之手’这种中级技巧的都没有。我小姨只掌握了‘怨嗟之声’这一个低级技巧，评职称的时候都能上‘资深’级呢。”

“历史上学会过‘寂灭之雾’的通灵者也不多见。”塞西莉亚接过话头，感叹道，“他们一族死伤率太高，很多人刚研究出一个新技巧，结果没等传授给别人自己就死了……所以通灵者才会一代不如一代。”

“有什么办法呢？光靠自己钻研，一辈子能掌握两三个技巧就很厉害了。我妈那样的天才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同族都是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说到这里，苏弈秋勾起嘴角，自嘲地惨笑着：“更何况……通灵者一族，能活到四十岁的都少见，所有人全都……”

莫歌微微愣神，脑中骤然划过一道灵光。

可没等细想，一个慌张的男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