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继杰呆愣数息,随即再度开口问道。
“辛校尉。”
严南星闻言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道。
“为何?”
杜继杰再度开口问道。
“算上今天这次。”
“这半个月以来耿良亲卫和辛校尉交手了足足四次。”冢
“四次中已然败了三次。”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次必然还是耿良亲卫败。”
严南星微皱着眉头沉吟数息,随即开口回答道。
“因为耿良亲卫把你挑下马来?”
杜继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后撤两步揶揄道。
“放屁!”
“是因为我来这边的时候亲眼看到辛校尉亲自带着两百多人朝着耿良亲卫杀去。”冢
严南星老脸一红,快步朝着杜继杰冲去。
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这还不是任其拿捏?
就在严南星与大舅哥友好互动之际。
忽然又有百余骑自战场上撤了回来。
“别打了!又有人回来了!”
“真有人回来了!你再打我跟你急了!”
杜继杰好似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大声嚷嚷着。冢
闻听此言。
严南星终是停止了友好交流,转身朝着身后望去。
一望之下。
严南星脸上不由得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耿良亲卫必败无疑吧。”
“诺,那不是过来了吗?”
严南星伸手一指正缓缓行来的百余将士。冢
而为首一满身泥泞,甲胄上红漆多达十余处之人赫然正是那身着黑漆顺水山文甲的亲卫“耿良”。
“哪呢,哪呢?”
杜继杰快速自满是泥泞的地上爬了起来。
想当年其也是一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但奈何枯燥无味的军营生活以及每日里高强度的操练,硬生生地将其变成了现如今这副模样。
“那不是吗。”
严南星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伸手一指。冢
“愕。”
方再度指向亲卫耿良,严南星好似如遭雷击般呆愣于当场。
“他........”
“他刚才.......他刚才看的是不是.......是不是我?”
严南星面色略显苍白地艰难扭头看向身旁杜继杰。
方才就在其伸手指向亲卫耿良时。
耿良忽然朝着其看了过来。冢
严南星无法以空洞的语言去形容那是怎样一道目光。
其只知当亲卫耿良朝其望来时。
其连动弹哪怕一丝一毫都无法做到。
而这种感
觉是其与亲卫耿良交手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好像是。”
在其身旁。
杜继杰一脸心有余悸地开口回答道。冢
“这......这耿亲卫到底是什么人。”
“眼神怎么.....怎么那么可怕......”
严南星同样一脸心有余悸地低声喃喃道。
然而其心中疑惑,杜继杰注定无法解答。
与此同时。
“阵亡”人群外。
许奕收回目光后,再度低垂了眼睑。冢
任由跨下战马载着其缓缓前行。
而其脑海中则再度沉浸于方才的大战之中。
至于方才那道目光。
那只不过是其察觉到有人指向自己后。
条件反射之下自然而然地做出的反应罢了。
待察觉到对方并无敌意后,其自然不可能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多时。冢
战马于人群最外围一处空地上顿住了脚步。
许奕自沉思中回过神来。
随即调转马头,再度眺望向远处战场。
其能出现于此地。
自然是因“阵亡”。
其虽已然“阵亡”。
但远处的大战却并未因此而结束。冢
整个王大营两万一千名士卒。
无论其隶属于陷阵、先登、玄甲哪一营。
自进入王大营的那一天起。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这八个大字便已然潜移默化地出现于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
半个月的实战对抗。
无论交战双方打的如何惨烈。冢
整个燕军营寨五千余士卒中,皆无一人投降。
指挥将领阵亡。
副指挥将领便接过大旗。
副指挥将领阵亡。
千户将领便接过大旗。
千户将领阵亡。
曲长便接过大旗。冢
如此这般一级一级传下去。
直至传至最后一人。
小半个时辰后。
一波又一波士卒陆陆续续地走进“阵亡”队伍中。
当辛思玄与五百余身无丝毫红漆的士卒抵达“阵亡”队伍前。
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之久的实战对抗操练终是拉上了帷幕。
不出所料。冢
第四次交手的败者依旧是许奕。
第一次实战对抗操练。
许奕所率两千五百名将士,全军覆没。
而辛思玄部却只不过折损千余人罢了。
第二次实战对抗操练。
许奕所率兵马依旧是全军覆没。
而辛思玄部依旧有着千余人存活。冢
第三次实战对抗操练。
不出意外许奕依旧全军覆没。
而辛思玄部存活人数却已然降至了千人以内。
这一次实战对抗操练。
许奕拼尽全力,计谋百出。
甚至于亲自率兵突击辛思玄侧翼薄弱点。
虽依旧未能改变全军覆没的结局。冢
但却成功地将辛思玄部的阵亡人数拉至了接近两千。
此等战绩。
即使是辛思玄,其亦是心惊不已。
然而。
于许奕而言。
败了便是败了。
指挥作
战斗不过身经百战的辛思玄。冢
这并不丢人。
真正丢人的是败了却不敢承认。
承认了却不知反思。
反思了却不敢做出改变。
半个时辰后。
天空依旧阴雨绵绵。
五千余士卒骑乘战马不徐不疾地自远处战场重归燕军营寨。冢
寂静无声了近一日之久的燕军营寨于这一刻再迎久违喧闹。
许奕、辛思玄等人再度脱离了大部队,径直地朝着中军大帐奔去。
不多时。
中军大帐内。
许奕、辛思玄、问心首领、问心、耿直五人再度围坐于长桌四周。
一如往常般各自诉说着自实战对抗中所发现的问题。
待问题逐一付出水面后。冢
五人遂再行那全面复盘之举。
直至将所有问题全部解决方才罢休。
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
上下级关系、主仆关系等诸多关系皆自中军大帐内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可以各抒己见。
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
许奕总会如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水份般,疯狂地汲取着战场经验。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