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正门进来!”
慕容衍早在德贵翻上院墙时就察觉了。
对方突然的开口,吓了宋婕一跳。有人来了,自己怎么没发觉!院门没关吗?转念想想昨夜,暗嘲自己真是个傻子!人家来去自如,根本不用打招呼。
德贵听说要正门进去,也是奇怪。这事儿不用避忌嘛?遂整整衣衫,抹平了两鬓落发。诶呀,咱胖贵还是很要体面的。他走到东厢正门前,敲敲门,等着门开了再进去。
屋内慕容衍愣了,叫他进来,怎么还敲门呢!不知道避忌吗?一时竟没反应。
德贵正等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来了,接着“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落了地。他猛的回头,见着后院儿出来的林氏,和她身前散落一地的菜。
林氏呆呆的望着媳妇门前的胖老头子,来人还给自己躬身作了揖。
“老太太,打搅了!”
嘿呦,这都什么事儿啊!
两伙人进了东厢,男的站着,女的坐着。德贵看看自家二爷,再看看自家少爷身旁的妇人。这是肿么了嘛?
接着慕容衍拉他到墙角,一阵耳语。二人时不时的争辩两句,又各自转头看看身后的婆媳两个,接着嘀嘀咕咕。
林氏与宋婕对视一眼,瞟了一眼墙角:
这一胖一瘦磨叽半天了,商量什么呢?该不会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吧!
不能够啊!咱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人惦记的?
林氏瞟了一眼宋婕鼓鼓囊囊的胸脯,宋婕立马捂住:
不会吧,也就请个奶妈子的事,惦记我干什么呀!
没咱们的事儿,他们老往这儿瞟什么呀?
这…这…不至于吧!
诶呦,可千万别找咱们麻烦,老婆子可经不住啊!
婆媳俩在这儿眼神飘飞。
那两个主仆也是聊得起劲儿。
最后,德贵走上前来,对婆媳两大礼一拜。开始扯那弥天大谎。
“两位太太,老太太,老奴主家原籍江宁。人善心又好,世代做着布匹生意,常有生意来往青州。老奴管着青州一带的生意。去岁,家里二爷协同家眷游历,顺便压货到了青州。不成想,刚一到青州二太太就查出有孕三月。如此便不能立时赶路家去,就在南阳城租了个小院儿住下,准备胎稳了再走。可我家太太身子弱,一拖两拖就到了现在。前两日,接了家里急信,老宅的太爷眼见着要走了,嘴里絮絮叨叨的要见了玄孙才闭眼!这一下不赶回去是不行了。可昨日里刚过了牛头山地界,就遇上一伙贼人劫道。可伶一众随从死伤殆尽,二太太也是中了一刀导致早产。最后拼死生了孩子,阖眼去了!”
德贵边说还便抹眼泪,演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如今这孩子,我们两个大佬爷们儿还真是不方便带在身边。老奴不是没去找那城里的奶娘,可没一个愿意陪着去江宁。如今之计,只能捎了信从老家调了婆子丫鬟来接。老奴也豁出去老脸不要了。”说完这一句,德贵嚯的双膝跪下,给宋婕和林氏磕起头来!
林氏见了,慌忙去扶:“使不得!使不得!老婆子可受不起啊!
德贵见林氏不松口,仍就“砰砰”的磕着响头。
林氏见拦不住来人,望着宋婕打眼色。
宋婕也是皱眉,不知如何是好:“老人家,您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您要有难处,说来听听。您也看见了,小妇人与婆母寡居此地,留了你二人在屋内已是大大的不妥。您如今这样,招了邻里来问,我们婆媳可就活不成了!快起来吧!”
德贵听宋婕这样说,仍就跪着说话,只不再磕头:“不满您二位,劫道的那伙贼人,如今官府已经在查了,许是家中世仇所为。咱们实在是不敢轻易带着孩子上路!”
德贵观察着宋婕婆媳神色,继续说道:“老奴将事情原本经过,都交代了。您二位发发慈悲,要是愿意,就将这孩子留下看顾几日。要是不愿意,咱也不是那歹人强盗,必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立马抱了孩子离开。但求二位不要泄露了行踪。”
说到这儿,德贵更是伤心的哭了起来:“只是可怜了这刚出生的孩子先是没了娘亲,如今又要跟着两个糙爷们儿餐风露宿,东躲西藏啊。”
听着眼前这胖管事说得伤心,婆媳两面面相觑。她们也可怜这孩子,可这事儿能答应吗!人家都明说了,是有那仇家寻仇的。谁知道留了孩子在这儿,会不会把仇人招到她们家来!到时候莫说这孩子,就是自己一家子都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