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衍身板高大硬朗,宋婕感觉自己在摆弄一架超大型的机器人!而且这个机器人许久没上油了,完全的僵硬!
“噢哟,噶笨滴!放松~”说完这句,宋婕只想抽自己嘴巴!
“我还以为你连自己祖上是谁都不知道,原来你还学了家乡话。”
囧!宋婕完全不明白慕容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本就应该这样说话?哦弥陀佛,只要他没有疑心就好。
“你家几代在此隐世而居,到了你这儿,更是连个兄弟也无。长辈可是交代了什么?不然,怎么就甘心在这小村子嫁了个农夫生子呢?”慕容衍问出了心中盘桓多日的疑惑。
宋婕听他问了这些,惊疑不定。怎么原本宋婕的身世另有内情吗?她不仅仅是个秀才之女?而且,眼前这位大爷似乎知道些什么。可自己早已不是原先的宋婕,如何得知。这样的家族隐秘,怕是连婆母都不知道啊!那么,这人是先知道宋家过往,才把孩子寄养在这儿的?还是,因着孩子在这儿,才去调查,而后得知?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抱不像,以后多抱抱就好了。”宋婕是真的不知如何作答,索性避过,“二爷既是要赶路,赶紧出发吧!再耽搁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没了耐心教他,又似乎在回避他的问题。慕容衍也不纠结,把孩子放回宋婕怀抱,深深的看一眼母子俩:“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去。
宋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慕容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了解清楚,总是被动。自己的陪嫁之物,在她来时就看过了。箱笼里的穿用,还有几件家具都没什么特别的。至于那一箱子书,除了一些启蒙书籍,就是地理国志和一些游记话本之类的闲书。看来什么时候要回一趟娘家,秀才爹的老房子现如今都空着,她也从来没去过,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第二日清早,林氏起来路过灶房,看见那昨日装菜的大提篮。提篮边上还放了一小袋子散碎银两,多是二钱、一钱的,断口锃亮,一看就是刚剪开。提篮里的空碗碟看着也挺干净的。她心里纳闷儿啊,一帮子爷们儿吃完饭,还能洗了碗碟还回来?凑近了一闻…嘿呦,一股子荤腥味儿!这哪是洗干净的啊,这是舔干净的!忙收拾出来,烧了热水一个个洗过。
正洗着,宋婕打着大大的呵欠端了衣服往后院儿去,林氏忙喊住她:“闺女儿!”
宋婕侧身,见着灶房里,婆婆对着灶台上的小布袋努嘴。走过去,放下手里的衣盆子,挑开袋口看了,又拿起来掂了掂。哟~还不少呢,约莫十几两银子。这回倒是送了些能用的。
“娘,既给了,就大大方方收了呗。咱现在干的可是皇差!”
“成,一会儿娘多找几个地方藏了。”林氏看着宋婕仍是呵欠连天,心中关切,“昨儿夜里孩子闹你啦?既是没睡好,便不要这么早起来洗衣服。拿来,你再去睡会儿。”
“娘,没事儿,就是昨天下午睡迟了,夜里走了困。一会儿午间再睡吧,不然又要睡倒了。”
“那这午饭…咱多备点儿菜?你看这银钱给的,我拿着不踏实。”林氏就是心眼实诚。
“嗯…也行,咱先备了放着,看他们来不来拿。”
婆媳俩各去忙碌不提。
午间,林氏多多的炒了菜,又备了馒头,照样放在那个大提篮里。等她和宋婕吃完午饭,提篮不见了。再去睡了午觉起来,提篮里又是一堆的空碟儿。这意思是?赶着晚饭前送了篮子回来,好继续装上呗!
徳贵几个真是烦透了每日里白水配干粮的日子。自那天吃了宴菜,那馍馍啃进嘴里,滚到嗓子眼儿就死活咽不下。
还是明月机灵,瞄见林氏烧完午饭出来,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这儿瞧。想着人家心善,说不定又给备了菜呢。于是翻进灶房一看,嘿~果然备下了!这还客气什么呀,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僚啊!
于是林产婆家不但帮人养着孩子,还顺带管了徳贵几个的吃食。山里老吴知道了,时不时的偷摸出来打牙祭。
至于山里那些黑甲,仍旧茹毛饮血的活着,每日里大荤烧烤,一个个嘴角燎泡!这样怎么行啊?徳贵就管林氏要些菜种,深山老林里多得是地,躲远点儿自己种去。
这菜一烧就烧了十来天,至到有一日,送回来的提篮里留了张字条“不必再送”。
慕容衍辞了宋婕,昼伏夜出,直赶了五、六日,才在寿州追上押送供奉物资的人马。隐灵山位于荆湖南路潭州与桂州交界之地,去路颇多。但供奉银两好几大车,分量又死沉,需要绕道地势相对平缓的寿州经洪州再转道往潭州去。
一众属下见着慕容衍,忙上前禀报沿路情况。自他们出了京都地界,已经遇着两拨贼人,倒不是来打劫的,似乎是想翻查什么东西。不过黑甲人众,六队人马分三组轮流互换看管,没让来人得手。
慕容衍听完只是心中冷笑,面上更加严令看护,不得有一丝差错。并加快行程,尽早将供奉送进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