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有些褪色的外廊地板踩上去有些声响,而禅院直哉追出来小跑着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芥川龙之介想了想便放慢了步子。
“我的房间在哪里?”
“不知道了吧······”
禅院直哉:巴拉巴拉巴拉
嘴贫的小孩儿鼻子都快要长出来了,晃人的金发在经过拐角时颜色没有那么明亮了,在弯曲的松柏木影下,叫芥川龙之介觉得他头上顶了一坨屎。
芥川:屎黄色的,辣眼睛
他时不时的跟在禅院直哉背后‘嗯’‘哦’‘啊’以示敷衍,让有虚荣心的小孩儿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终于到达为芥川龙之介准备的房间后,芥川龙之介结束了他的敷衍。
他毫不犹豫的拉开纸推门,然后走进去将木质的门反锁。环视过四周后,芥川龙之介发现这间房子的采光十分差,导致整个卧室在临近中午都不怎么明亮。
带有些许灰尘的桌面,许久未动的竹门,以及颜色深沉到令人发指的壁纸。
这种带有个人色彩的和室一看就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而且通过灰尘的覆盖来看,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象征性的擦了几下,估计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到来准备的。不过,最让芥川龙之介意外的就是和室里面居然还有一道木门和竹门。
木门可以解释,是原主人不想外人打搅装的,那么角落里的竹门又是怎么回事呢?好奇心的驱使让他凑近竹门,翠色的竹门上了锁,很遗憾的芥川龙之介打不开。
简单看完整个房间后,门外禅院直哉的叫声还没停下来。芥川将木门打开后,直接把他弄了一跟头。哎呦一声摔疼的小孩儿眼睛红了红,有点仇恨的看向芥川龙之介。
“喂!你要去哪里啊?!这可是我家!”
芥川:所以呢?
再一次上演你追我走画面的两人落在拐角女侍从的眼中,然后被拍了下来。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身边有一只小苍蝇嗡嗡的叫。
“你带路吧。”
突然来了一句的芥川成功把禅院直哉哄住,然后黑发男孩儿再一次把视线转移到禅院直哉的腰上,之后又划到他踩着的木屐上。
蹦跳了两步领头的禅院直哉哪里知道芥川的心思,所以在他刚超过芥川龙之介后,木屐就被罗生门削了一角。只变出一根活动的异能布料又在他跌倒的瞬间,将他腰间的袴带斩断了。
跌倒在木质地板上的小孩儿直接磕到了下巴,然后在挣扎爬起来后和服掉落,身下一凉。
而始作俑者则大步流星,脚底抹油的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原地被阴的禅院直哉。
芥川龙之介消失的很快,这么大一个宅院除了外围有一圈隐约的透明屏障,就没有什么了。
估计就是为了防范他们嘴里的诅咒而设计的。溜溜达达的芥川龙之介一直没停,直到他看到一座红色的桥梁边的两名女孩儿。
添水装蓄满了水然后清脆的砸下,将水倒入池塘又弹了回去。芥川龙之介轻声走过,在竹筒又落下时,静静盯着樱粉色和服女孩儿给草灰色女孩儿捞鱼。
“你们知道这里的出口吗?”
“啊,真希,是刚才的小哥哥······”
被称作姐姐的女孩拍了拍有点儿害怕的妹妹,站起身子看了看芥川后,朝他招手。芥川知道他刚才的举动得到了他们的好感,于是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
这座宅邸太大,而且每次从正门离开也一定会被人发现。他现在不能确定这群所谓的咒术师在打什么注意,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能够出去的‘后门’。
“听说这个洞是上一个离开这里的人砸出来的,虽然不算大,可是出去应该没问题。我和真依从这里出去过,这外面就是你进来时看到的那片枫树林。”
真希给他拨开面前的草灌,芥川在矮小的石灯笼下果然看到一角洞。他刚要道谢却硬生生的卡住了。因为面前的这个洞,太小了吧?
他弯下身子才可以从这里钻出去,芥川龙之介黑了黑脸,也并没说什么。当初为了从贫民窟生存下来,他倒也不是没钻过狗洞,和野狗抢食物也不在少数。
芥川:就当是一场梦
真依在芥川没有犹豫的钻出去后,看了看她的她的姐姐真希:“真希,为什么要帮他?”
“他不一样,和这个宅子里的人不一样,和我们不一样。帮该帮的人,以后才能被帮助。”
红色的观赏鲤鱼跃出水面时,真希把被拨乱的草灌复原然后拉着真依的手离开了。
芥川龙之介在走过墙外的枫树林后,在离开前看到了一片奇特颜色的枫叶。其实严格地说,一点都不特殊,只不过在秋初,很难见到已经红了的枫叶。
格格不入的一枚红色枫叶好像暗示着什么,这让芥川不禁联想到了自己。
他的颜色是那么的漆黑,在这个陌生的五彩世界简直就是异类。
怪胎,独行,就连自己曾经的名字都是‘不吠之犬’。他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也许是自己过于突兀所以一直不得善终。
所念不得求,所行不得果,还会被命运编排,现在去没有目的的寻找什么。
但是他所找的,还可以找到吗?
出走的一路上,老旧形式的轿车一辆又一辆的路过,谈笑的人也在三两成群的远去。
似乎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人孤独。他手里攥着那枚同样怪异的枫叶,不停仰望着这形形色色的街景,一直到了灯火零星的晚上。
“你不要害怕。”
凌乱破旧的小巷里路灯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芥川龙之介听见有人在暗处说话,接着听到了几声狗叫。很凶猛的大型犬全身皮毛油亮,几乎就是瞬间朝着他扑来。
他抬了眼,不经意之间对上一张白净的脸。那会儿,芥川还不知道,他已经迎来了自己新的人生的拐点。而所有的不同,也全部都是这张脸的主人。
后来芥川龙之介想起这一天,都会和别人说:“也许就是为了寻他,我听着汽车鸣笛震耳,盯着过路的行人谈笑,追着风走了几千米却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