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保护好他送的礼物。
她觉得没脸见他, 一下子面颊涨得通红,头快要低到尘埃里去。
头顶被轻轻揉了揉,男人嗓音毫不在意:“不是说过了?再买一个就是。”
“可是……”许听夏张了张口, 眼泪掉下来。
再买也不是当初那个了。
就像被褚南洲吃掉的那个面包, 哪怕后来的草莓蛋糕也很甜。
但她还是被盛嘉泽哄好了。医生给她的手消毒抹药, 贴了创可贴, 稍严重的那只索性裹了纱布,医生嘱咐她三天内不要碰水。
正打算离开, 又被盛嘉泽摁着坐回椅子上。
许听夏愣愣地看着他把手伸到她脑后, 扯开扎头发的皮筋时,稍微扯到了她的头皮。
许听夏忍不住嘤咛一声, 男人眉心皱了一下, 向来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双手变得有些笨拙,用另一只手捏着缠在皮筋上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扯出来。
盛嘉泽没给小姑娘扎过头发,连盛予安都没有过。偏偏这小姑娘格外娇气,他生怕又像刚才弄疼了她,把她的头发拢在脑后,只扎了个松垮垮的马尾, 仿佛一碰就能掉。
而许听夏管不了这么多, 耳朵早已红得要滴血。
两人出去的时候,褚南洲还在外面疼得嗷嗷叫, 乔锐和那两个男同学也是, 医生一碰就嚎个不停。
许听夏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男生打架时像个英雄, 打完就成了狗熊。
盛嘉泽没再管褚南洲, 送许听夏回教室。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 校园里很安静。今年冬天s市还没下雪, 气候干冷干冷的,冻得人骨头都疼。
走到行政楼门口的长廊,盛嘉泽把她带到廊柱后面,高大身躯挡住她面前的风。
然后将她的羽绒服帽子拉起来,将脑袋捂得严严实实。
盛嘉泽在给她系帽子的松紧带,许听夏看着面前男人呼出来的白色的热气,脑子也一热:“你不要怪褚南洲好不好?”
她知道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事,盛嘉泽要教育弟弟,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
但这次褚南洲是为了给她出头才会跟别人打架,哪怕她以前再不喜欢褚南洲,做人也要有良心。
盛嘉泽眉梢微动:“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啊。”许听夏一脸认真,“我只是觉得,这次是乔锐学长活该。”
盛嘉泽似乎没想到从这个乖得跟小羊羔似的小姑娘嘴里能听到“活该”两个字,眼底淌过一丝讶异。
“我的意思是。”他笑了笑,目光有些凉,“那小子居然会为了你打架。”
许听夏摇摇头:“他应该只是看不惯乔锐学长吧。”
听说那两人是一次班级篮球赛结下的梁子。
但无论如何,褚南洲帮了她也是事实。
于是抿抿唇,试图继续替他说点好话:“这次真的不怪他。”
“嗯,知道了。”盛嘉泽淡淡地应了声,按着她的肩把她带回去,“快走,一会儿该上课了。”
许听夏只好乖乖回教室。
初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觉醒来看见她手上的纱布和创可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去打架了?!”
许听夏忙不迭摇头:“没……”
她把中午的事情讲给初禾听,唯独没提起盛嘉泽。
初禾听完先是满脸嫌弃,而后凉飕飕“哟”了一声:“那褚南洲还算是个人。”
“其实他人还可以的。”许听夏一本正经地说。
初禾不想听她的解释,看着她脑后的辫子“噗嗤”一笑:“谁给你扎的头发啊?笑死我了,鸡爪也扎不成这样吧。”
许听夏抿抿唇,把头发捞到面前来,低头道:“我手疼,就随便弄了一下。”
初禾笑够了伸出手:“我帮你重新扎一个。”
许听夏连忙像护宝似的护住自己的辫子:“挺好的,不用扎了。”
初禾:“好个屁,丑死了。”
许听夏一脸正经:“我觉得挺好的。”
初禾:“……”莫不是被乔锐那混蛋欺负傻了?
许听夏就这么顶着某鸡爪给她扎的头发,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回家,褚南洲居然在客厅。
他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坐着,茶几上垫了张纸正写着什么,咬着笔头皱着眉心,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你哥呢?”许听夏走过去问。
褚南洲依旧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没精打采:“买菜去了。”
说完继续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许听夏好奇地走到他旁边,他立即把桌上的东西用胳膊捂起来,警惕地抬头:“你干嘛?”
“……就看看。”许听夏扬了扬下巴,“你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