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身上存在的问题,并不是没有解决手段,下面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
去哪里找也是有眉目的。
挖掘校史,或许找狗也是一个办法。
所以他对于现在的状况并没有特别的恐惧害怕,可是这个世界在逼他恐惧发疯。
或者说,
这个世界认为他该恐惧到发疯了。
尼尔不禁有些焦躁。
他已经错过了整整两节课,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现在状况,可能会错过更多的课。
兰德大学和密斯托克大学同时向他发出录取通知,选择密斯托克就是因为大学为他提供全额奖学金,免除所有费用,除本专业外,他可以去上其他专业的课,不用再出任何额外的学费。
历史系一周只有三个小时的课程,其余的时间都留在阅读书单和写作业上,所以他又报了英格索尔语和意大利语两门课程,作为实用技能来填充自己的时间。
今天按照计划,他应该上午去英格索尔语,下午去上意大利语的课程,结果就只能躺在床上,虚度着光阴。
“啊……”
尼尔牙齿不住颤抖,眼球肿胀,像是窒息濒死,焦虑感让他难以平静,反而随着神经末梢与体内恐惧结合,加剧疯狂降临。
他猛然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上下翻找,拿出一瓶氟乙普多,倒出自己也数不清的药片塞进嘴里才感觉到舒缓。
尼尔从地上起来,躺回到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让药剂在体内作用。
阳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安静的公寓大楼渐渐有了声音,尼尔就在这细碎的声音中进入了缓缓感受到平静,沉稳的睡去。
那是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从某个高处垂直坠落,似乎在外面房间的地板上,也似乎是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
通过钢筋,水泥,钉子或者橡胶。
尼尔选择睁开眼睛。
少见的轻松萦绕着他,四周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却是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纯白一片。
桌子是纯白色的,柜子是纯白色的,椅子是纯白色的,天花板上的灯也是纯白色的,地面墙壁更是纯白色的。
仿佛是个纯白的世界。
他坐在床边,试着回想昨晚地下书库发生的事情,从没有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到安全门前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连余光所窥见的黄褐色指甲都清晰地出现在脑中,没有丝毫的凝滞和……痛苦。
豁然开朗。
尼尔决定站起身,去图书馆找威尔森警长,却忽然一愣,他的腿变成红色。
不只是腿,他的全身都是一块红色的物体,像是玻璃一样鲜艳,但看起来也很脆,就是一碰就会碎掉的那种脆弱。
尼尔走到镜子前,想认真的观察一下自己,世界却突然开始了褪色。
不,染色更恰当。
整个人也仿佛陷进某种深渊一样。
瞬间,尼尔又睁开了眼睛。
鼻尖萦绕着一些药,昆虫肢体,蜡烛的气息,似乎还有什么芳卉精油。
他正对着天花板那盏镀铜水晶吊灯。
尼尔抬起手,遮住晃眼的灯光,他的双手确实与过往并没两样,原来是一场梦。
不对!
不对!
尼尔猛然坐起身,低头看向床下地毯,草药蜡烛的气味不是半梦半醒的幻觉,床边果然摆着草药,精油,蜡烛,燃烧的昆虫肢体,以及不知名的一些金器和符号。
古老的神秘仪式。
属于泛灵论,发源于旧石器时代的中期或晚期,衍生了许多原始崇拜的神灵。
尼尔不禁眨了下眼睛。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脑子像刚刚的梦中一样轻松自在,昨晚的回忆清晰依旧,那种跗骨之蛆似的恐惧消失不见,□□的不受控感也彻底无影无踪。
可是谁把这些东西摆在这里的?
那个梦和它们有关系吗?
尼尔望向了卧室通往客厅的木门,他知道一切就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