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理不情理的!我们朝廷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你算老几啊?”为首的官兵叫嚷道,随即一阵附和。而他旁边的那位却始终一言不发,似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哦?朝廷办事?敢问诸位是哪个军哪个营啊?”欧阳千晟反问道。他这一问,倒弄得对面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管我们哪个营的?告诉你,我们.......我们是朝廷邢龙司的!直属于上君陛下!别说你祭剑山庄了。就算是宰相大人,我们也敢发难!”为首的官兵支支吾吾道。随即又是一阵人群附和。
“邢龙司?那就好办了!”欧阳千晟面带微笑道:“邢龙司三大神捕,捕风追尘、捉影擒龙、百里狩云三人。各自身怀绝技,为民除害,令天下人钦佩!正巧这其中捕风捉影二人与我欧阳千晟乃是至交!百里狩云与我亦是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诸位是邢龙司哪一位捕头旗下的弟兄啊?”
“这......”为首的官兵被憋的无话可说,只得拔刀发难,“大胆,我们邢龙司办事,也特么是你这小子可以细问的?废话少说,赶紧把刘将军交出来!”
“‘小子’不能细问,那老子总可以吧!”凭空一声怒喝,只见欧阳煜钦乘风而来,双手后背,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立在了众人跟前!此等轻功当真是举世无双!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爹!”欧阳千晟大喜过望忍不住叫出了声,欧阳煜钦随即摆手示意其后退。
“诸位!刘将军正在我府上作客,老夫不管你们是不是真正邢龙司的人,但只要是我欧阳煜钦的客人,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动!”欧阳煜钦一语道破,他早已看出这帮乌合之众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官兵。他们虽身穿金甲,但是衣服破败,不难看出都是些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再加上他们举止粗鲁毫无纪律,队伍站位毫无阵法。不难猜出是一伙山贼,仗着人多劫了刘将军他们的镖,然后再假扮成朝廷的人,追到了山庄讨人!从他们口中嚷嚷着要刘将军,要金丝楠木盒,便可确信这一点。
“这样,诸位,你们派一位你们觉得最厉害的人出来,只要能打过我祭剑山庄任何一位弟子,老夫便将这刘将军交出,如何?”欧阳煜钦信心满满道。
欧阳煜钦知道这帮乌合之众,人数众多,最擅长的便是打群架,连朝廷的镖他们都敢劫,可见他们实际人数远远不止门前的这点儿人。但从他们不愿自报家门,痞里痞气的言谈举止可看出,他们并不是什么正规门派出身,只要挑个最强的,杀鸡儆猴。他们自然便会人心涣散,知难而退。祭剑山庄虽不说个个能以一敌十,但打个山贼还是绰绰有余的,犯不上大动干戈,让他们自己知道厉害就行。
为首的那名士兵思前想后,环视了一圈,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欧阳庄主,这可是你说的啊!”言罢,他望向了欧阳煜钦身后。“那小孩儿,就你了,出来!”为首的那位士兵指着祭剑山庄人群中的一位小孩儿笑着叫道。只见小孩儿一脸天真,侧头看向欧阳庄主,挠了挠后脑勺。欧阳庄主反而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小孩儿随即纵身一跃,小脚踏过众多弟子肩膀,再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稳稳当当地立在了为首叫嚣的那名士兵的肩头!众人惊呼,士兵吓得赶忙拔刀,谁知小娃娃右脚用力一蹬,士兵右肩膀一沉,那拔到一半的刀竟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只听得骨头咔咔作响,那士兵的右肩膀、右手臂直接脱臼!众人吓的惊魂不已,士兵也赶忙下马跪地求饶!小孩儿回到欧阳庄主身边笑着叫了声:“爷爷!”原来,这便是欧阳煜钦的孙子,方才在前院的小孩儿——欧阳焚稷!
欧阳焚稷蹦蹦跳跳地跑到欧阳煜钦身后,一边抓着欧阳煜钦的衣角,一边撒娇道:“爷爷,他们好凶哦,稷儿差点儿就被他们给伤着了,爷爷你可要帮稷儿报仇啊。”原来这欧阳焚稷年纪虽小,心肠却是不得了,他这话一出,很明显是在叫欧阳煜钦铲草除根。欧阳焚稷这般言行,完全看不出与之前在前院哭哭啼啼的小娃儿是同一个人。可见这娃娃的城府绝不输于大人,方才在母亲面前也是为了撒娇装哭的。
......
众“士兵”见状,纷纷落荒而逃,只留得一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晟儿,快去帮赵将军解穴!”欧阳庄主说道。原来,他早已认出那被帮山贼挟持的赵将军,并且看到了他的难处,顾及到赵将军的颜面,他才没有当着那帮乌合之众说穿此事,言明赵将军的身份。
欧阳千晟听命后马上解了赵将军的穴道。赵将军感激涕零,激动地跪了下来。欧阳庄主赶忙上前,扶住赵将军,然后吩咐下人为其准备厢房,招待赵将军。
来到庄内大堂,赵将军将他们的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原来,当初他与刘将军一同奉命将金丝楠木盒里的东西押送到祭剑山庄,任务紧急,且十分机密,不宜声张。于是他们二人只带了各自随行的几路兵马,前前后后加上不过二十人。可是行至关中他们便已经发现不妥了,先后有不少士兵开始出现幻觉,甚至有人开始出现癔症,神志失常。他们虽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皇命在身,不可违背,于是只能带上所有的士兵继续前往华山祭剑山庄。可是当队伍行进到华山地界后,陷入疯狂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甚至开始毫无理由的互相残杀,互相啃食对方的尸骨。赵将军刘将军见情况不妙只得撇下陷入疯狂的士兵,带着仅有的几名士兵继续前行。谁知行进不久便遭遇了一伙山贼,他们寡不敌众,情急之下赵将军只得让刘将军带上金丝楠木盒先上祭剑山庄,自己殿后。而最后剩下的人除了赵将军以外全都遭到了毒手。山贼搜索半天无果后,猜到了刘将军必定是带着宝物上了祭剑山庄,于是点了赵将军的穴道将其挟持到此。于是便发生了之前的种种。
听完赵将军的苦诉,欧阳煜钦不禁有些心悸,紧接着冷汗直冒。赵将军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士兵为何会接二连三地疯掉,但是欧阳煜钦知道!那正是这金丝楠木盒里的天外玄铁石在作祟!想到这里,欧阳煜钦赶忙叫人带着自己去刘将军的厢房看看。他协同赵将军一同来到了厢房,果不其然,只见偌大的客房里,刘将军一人披头散发,自言自语,在桌子上蹦来蹦去,像一只未开化的猴儿......
来晚了,刘将军已经疯了!
祭剑山庄,剑冢洞内。
何老汉穿过长长的隧道来到了祭剑山庄的禁地——剑冢。只见眼前巨大的空间里,一块七八丈的大石剑倒插在正中央,似是天然石柱再加工而成,剑身光滑无比,大大小小的铁链缠绕周身,熔焰从石剑的剑身顶部流出,石剑的底部是一块剑炉,汇集了剑身上流下的熔焰,供人铸剑,剩下的则是流向地面呈叶脉状扩散开来;石剑的正上方则是一个天井,距离石剑也有七八丈远透入了些许阳光。数十条两尺粗的铁链从天井口垂下来缠在石剑剑柄上;以石剑为圆心,半径十八丈的范围内,则有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刀剑倒插在石缝之中。这便是祭剑山庄的剑冢!
剑冢燥热难耐,何老汉进来后一边擦汗一边向石剑走去。他恭恭敬敬,似乎这洞府里有着什么事物会随时出现取走他性命一般。突然一个佝偻的人影从石剑的阴影中走出来。天井的阳光慢慢将他的轮廓照清,是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穿着破败的老人,只见那老人面容憔悴,披头散发;身体也似没有肉一般,丝毫没有生气,更值得一提的是,老人背后两块琵琶骨竟被两根粗大的铁链栓锁着,铁链连着石剑。与其说他是老人,倒不如说他是这剑冢的孤魂更为贴切!
何老汉双膝缓缓下跪。看来,他所害怕的便是这白发老人了。
“司......司空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