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章 轩辕一震(1 / 2)傀龙剑与无妄刀首页

林间,一个身影快速地穿梭着,如影似电。这是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通向扬州官道上的驿站,寻常时间都是些猎户和砍柴人才会从这路上经过,人烟稀少。可林间飞奔的这人却不是在这小路上疾驰,而是在小路两旁高耸入云的树木上,纵来跃去。那身影如鬼似魅,就好像一条游戏于人间的青龙,在树林之间快速游走着。

那飞奔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在追赶着杜七娘等一行人的易天行。

易天行从客栈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自己虽然很自信地在司空雪面前打过包票说一定能追上杜七娘,可万一杜七娘他们不走官道,那自己这追踪的难度可真就提高了不止那么一星半点儿了,不过好在眼下天色已晚,那杜七娘正义感再强,也范不着这大晚上的让大家舟车劳顿,肯定还是得找个客栈让人歇息歇息的。

易天行抓住的就是他们在驿站歇息的空档,只要他们停了下来,自己就有机会追上他们。

天色逐渐昏暗,距离驿站眼看着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虽然对易天行来说,这距离算不上太远,但是自己自白天鸳鸯侠侣用无妄之刃大战众武林人士起,便没有再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本就是个嗜睡贪杯之人,加之今日休息的又少,难免身心会有些疲惫不堪。

可是不知为何,自上次易天行在花非梦的马车里与三大剑客遭遇过以后,易天行便越来越觉得睡眠不足了,越来越嗜睡,尤其是那日被花非梦从马车上赶下来后,自己倒头就睡,一睡就是好几天。自那以后就经常一睡不醒,连睡好几天,醒来以后,也经常记不清自己之前在哪儿,做了什么。

难道说,这就是自己十四岁摔下悬崖后得的后遗症吗?

易天行不敢多想,他也不想让自己想太多,毕竟,对他来说十四岁以前的人生跟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突然,树林之下,一个熟悉的身形吸引了易天行的视线。

那是一个让人看了会不忍心打扰的身影,只见那个人赤裸着上身,披头散发,拿着酒葫芦手指天画地,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

“鸳鸯双宿欲双飞,黄鸟垂暮压花葵......”

那人重复地念着,后面还念了几句,声音近乎颤抖,可易天行却没听清,他只是停下了疾驰的脚步,找了棵树枝倚在了上空。

“我说,树上的朋友,你不需要继续赶路吗?”

那人说道,说罢便仰着头猛灌了一口酒。易天行知道那人这话是冲自己说的,但是他也明白这人并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因为,被人奉为武神的段一楼若是想要取他的性命,那真是太容易了,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看你一个人喝酒闷得慌,怪可怜的,所以就特意停了下来,等你请我小酌一杯。”易天行倚着树枝笑道。

“呵,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想跟老子争酒喝,门儿都没有。”那人摇头答道,语气里倒没有埋怨的意思,更多的是带着几分玩笑意味。

“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脸皮套不着佳酿啊!我就不信你堂堂的大侠段一楼,武功盖世,刀法无双,还会小气这几口酒吗?”易天行打趣道。

“那你可能真看走眼了,我段一楼还真就舍不得这几口酒。”那人答道,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酒往怀里揽,生怕树上的易天行给抢了去。

易天行见状摇了摇头,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这么小气,看样子你朋友很少啊!”易天行笑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你若赢了,这酒我一口不沾,你若输了......”

“输了如何?”段一楼好奇地问道。

“你若输了,这酒剩下的那几口就全归我了,怎样?”易天行道。

段一楼听了,心想,竟然还有人愿意跟自己打这种赌,不由地泛起了一番兴趣。

“好!那你说,怎么赌!”段一楼说道,声音洪亮豪迈,一改之前念诗时的颓废与哀苦。

“很简单,我们就赌,赌我这半刻钟之内,喝不着你手里的这葫芦酒!如何?”易天行笑道,双手交叉抱肘,习惯性地搓了搓鼻底。他这招的本意是想要让段一楼无论是输赢都要给他一口酒喝,可谁知段一楼却反倒轻蔑一笑,丝毫没有觉得为难。

“也好,不过若是这半刻钟内你有了什么闪失我也就负不了责了。”

说罢,段一楼突然发劲,内力如爆破的气流从他周身喷涌而出,只见段一楼一手拿着酒葫芦,以后往前伸作爪状,直冲易天行而来,意欲灌酒,杀气腾腾,易天行顿时大感不妙,他的身体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本能地警告着他,这一爪若中,非死即残,必须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易天行身子一沉,往后一斜,连连疾步后退,掀起一阵扬尘,可是还没等扬尘散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吹穿了扬起的沙尘,热气之中一只大手穿尘而出直冲易天行脖颈。

直退是躲不掉的,只能侧闪!

想到此处,易天行一个空手翻,向一旁闪去,正好躲过那袭来的大手,可是好景不长,段一楼收住脚步,转爪为掌,紧随易天行而追去,而原地,因为段一楼内力的转向而掀起了一阵龙卷,顿时飞沙走石,草木皆飞,自下而上卷起的劲风,竟将几棵树苗连根拔起,甚为壮观!

易天行侧闪几步,段一楼便紧随而上,一掌袭来扑了个空,又是一掌送来,掌掌打出,掌风如雷,远处的树木无不悉数断裂的,易天行躲得步步惊心。

易天行见侧闪不行,索性扩大闪躲范围,以树干为踏板,来回穿梭于树木与树木之间,绕得段一楼眼花缭乱,措手不及。

又是几步,易天行借林间树木为踏板,来回穿梭,段一楼见一时间追他不到,当即化掌为拳,朝自己脚下一拳砸去,当即一阵轰鸣,震耳欲聋,地面犹如受到陨石撞击,刹那间分崩离析,土块如木屑,被段一楼的一拳震得扬起,而此刻易天行却正好跳至一棵杨树的腰杆上,地面震颤,易天行所踩的那棵杨树却也受到牵连,瞬间被震得粉碎。

眼下易天行无处借力,身子浮于半空,段一楼趁此空档,一步向前,一手抓去,直冲易天行的喉咙。

易天行眼看不妙,但又无计可施,当即心头一凉,默默地闭上了双眼,霎时间,他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一只大手缓缓地抓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他只觉得口部一阵清甜,酒香扑鼻,睁眼一看,只见段一楼一手给他喂着酒,一手轻轻地握着他的脖子,傻傻地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怎样,我赢了!”段一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