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阁内,贾珍得知仇鹤的身份后,立时卑躬屈膝,对着仇鹤就是一顿作揖赔罪。
自己谄媚也就罢了,还以族长的是身份拿捏贾瑛,并不问事由、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晴雯辱骂一番。
在外人看来,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下人丫鬟而已。
一旁的贾琏眼见贾瑛的神色更加冰冷,生怕其与贾珍闹不好打起来,那可就贻笑大方。
于是,贾珍的话音甫落,贾琏忙走到二人中间,插嘴说道:“珍大哥,瑛哥儿,咱们有话回家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琏儿,你甭给我在这里搅混水。”贾珍斜睨了贾瑛一眼,冷笑道,“今儿个若不给鹤二爷赔个不是,休想过了这一关。”
贾琏看了看正盘膝而坐的仇鹤,又瞧着神色越发不悦的贾瑛,因说道:“瑛哥儿,要不你”
“琏二哥,此事你别插手。”贾瑛说话间,便越过贾琏的身子,来至贾珍面前,拊掌冷笑道,“好个贾家族长,好个惯会做小伏低,吃里扒外的钻营者。”
“难道我荣国府的人被人欺侮了,不但不能得到公平对待,还要反过来向人家赔礼道歉?”
“你上不能挺起脊梁,承袭宁荣风骨下不能庇护亲族,共享贾氏和睦。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像族长了?”
这番话还未说完,便惹得面皮青红交错,俨然怒气填膺,又一股邪火直窜头顶脑门儿,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整个几案之上的茶杯都上下颠飞。
同时贾珍指着贾瑛的鼻子,居高临下的叱骂道:“混账东西,老子这个族长是老太太都认可的,你是什么王八羔子,岂敢质疑我?”
“你这个衔玉而生的怪胎,囚攮的,依我看,根本不是我贾家的种。指不定是从野地里抱回来的孬种!”
说话间,就要撸起袖子,作势去揍贾瑛。
贾琏一听贾瑛那番言辞,登时心底一沉,暗道:“全完了,这是要干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没脸的老匹夫,你骂我就算了,竟敢如此辱我亲父亲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瑛冷喝一声,不待贾珍冲过来,便一闪身,贴近贾珍,左手抓住贾珍衣襟,将其脖颈死死往低处扯,同时,右手闪电扬起,朝贾珍那张老脸,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而回廊的微胖少年和英气少年正好瞧见这一幕,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啪”
几个耳刮子掴下去,素来享福的贾珍哪里吃过这等苦头,登时口中不禁发出痛哼,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
同一个时刻,贾珍心头涌起浓浓的屈辱和愤怒,而这种精神上的折辱,远远胜于肉体上的剧痛,
虽然此刻贾珍那张还算保养得好的脸上,已经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痛,也蔓延至整个头面部。
“瑛哥儿,我就说别喝那么多酒,你、你看看都醉成什么样了?”
贾琏眼见贾瑛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族长贾珍,登时心中一凛,惊出一身冷汗,而又灵机一动,赶紧想法子帮贾瑛遮掩。
赖氏兄弟,着实没想到贾瑛不仅敢动口,还胆大包天,给了贾珍几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