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小郎君可得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娶本姑娘过门,婚宴……嗯,就在越州办!”
小侯爷嘴角一撇,望着面纱下那双一眨一眨的大眼睛,臂膀高抬,竖起大拇指。
“你行的!”
继而哀叹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此刻,大和尚晁膺已然踏过铁索桥。
万钧之力的铜皮铁骨武夫,立如劲松,双臂高抬。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闷声,石门被缓缓开启,内里漆黑一片。
宁芙蓉迈步上前,手掌上扬,一团赤焰蓦然而现。
随手一挥,漫天星火,登时将石门后的空间照亮。
映入眼帘的,是偌大一座清石广场,
空旷无边的广场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巍峨高耸的青铜雕像。
姜叔夜打量着巨大的雕像,不禁嘴巴大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袭儒衫打扮,左手握着书卷,右手负在身后。
微瘦的脸颊镌刻沧桑,长髯飘逸,垂洒胸前……
浩气凛然间透着满面正气!
“这……这不是青冥儒圣,米祭酒吗?”
儿时,每逢屠帅征战归来,都会带着二子一女赴紫薇山坐而论道。
米祭酒还曾为前主摸骨探脉,并断定姜家小侯爷再无修炼可能。
姜叔夜怎么可能忘了这张脸?
“啧……”
不可能,地宫里这尊青铜雕像乃是三百年前所铸。
米祭酒再是修为傲世人间,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吃防腐剂了?
还有一种可能,这世上,真的有长生……
亦或是,这雕像所刻之人,与米祭酒有什么渊源,兴许是他的祖先,也说不定。
可这……也太像了!
蟾贞子三人,此时也是仰头惊叹,打量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地宫的青铜雕像。
全然没在意身后一脸懵逼的小侯爷。
大和尚晁膺瞪着一双虎目,吃惊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太祖皇帝在地宫立像?”
“瞧这打扮,应该是开国时的哪位儒家圣人,别忘了,李氏皇族祖先,可是位独尊儒术的帝王!”
白发道人说罢,谓然一叹。
道宗一脉,自三百年前东夏开国,便从前朝国教的显赫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儒佛昌隆,唯独道宗,人才凋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一位陆地神仙了!
至于武夫,他根本没瞧在眼里。
后边儿的姜叔夜听罢,登时有些失望。
本以为神秘难测的神符师,会知晓些什么秘闻。
结果他连米祭酒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说来也是,九洲第一儒圣,也不是什么人随便都能见的……
“走吧,应该不远了!”蟾贞子颇有些落寞地说完,继续前行。
绕过青铜雕像后,四人有来至一处石壁前。
青石广场四周原本漆黑一片,被宁芙蓉的玄火一照,才发现是一组色彩明丽斑斓的壁画。
漆色鲜艳,像是昨日才完工的巨制。
画中描绘的是金戈铁马、封禅大礼、四方朝拜以及宫廷宴会等,反应朝代兴旺的场景。
栩栩如生,形象生动。
蟾贞子看罢,冷哼一声:“太祖开国不易,如今江山被隆武帝搞得大厦将倾,民不聊生,可悲,可叹,可恨……”
白发道人的话,不无几分道理。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
罪魁祸首,还就真是晚年昏聩的隆武帝。
不然以严九龄为首的门阀士族,以及端木一族这样外戚,怎会像吸血鬼一样,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
姜叔夜的眼神掠过那些歌功颂德的壁画,目光落在一处诡异的地方。
同样是数丈高的粉彩壁画,刻画的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残缺场景。
血红天幕下,森白巨骨筑就的城墙,绵延无尽……
无数如蚂蚁般大小的超凡者,或凌空而立、或御剑而飞、或盘坐半空……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上,更有数不清的步军方阵,以及铁甲精骑。
旌旗猎猎,威势荡天!
壁画中所有人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如临大敌的悚然和恐惧,不约而同地盯着白骨长城的另一端。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姜叔夜歪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弄懂这幅壁画究竟是神话传说,还是真实发生的历史。
只是那些森森巨骨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