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他需要尽可能以最好的态度回答司令官的提问。
如果司令官问他是不是由{库兹涅茨克站}派来的,他只需点头确认,这样省力气,而且司令官不会为他的回答皱起鼻子,助手也不会暴打他。
司令官猜他是被派来收集军事情报与执行破坏行动的间.谍,他也点头承认了,于是施刑者满意地搓了搓手没有揍他。
这样,苏梦帆总算保住了自己的第二只眼睛。
但重要的是不能只是点头,他必须听清楚司令官问的内容,如果不假思索地胡乱点头表示赞同会让司令官觉得他在敷衍,气氛就会恶化。
如果可能,他的助手会为此打断苏梦帆的一根肋骨。
经过约一个半小时风平浪静的谈话之后,苏梦帆失去了知觉,他看不清东西,也无法听到声音,而且他不能再思考了。
他好几次失去意识,但行刑者们又用冰水和氨水让他恢复了知觉,看来他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交谈对象。
最后,他们对他的身份做出了一个绝对错误的判断——认为他是一名敌方间.谍和破坏分子,他的出现是为了破坏德国政府,并且刺.杀领导人,以便播下混乱的种子,为入侵做准备。
他的最终目标是在整个地铁系统内建立一个反.国家高加索犹.太复.国主义政.权。
虽然苏梦帆根本不了解政.治,但这样的全球目标在他看来是挺值得的,所以他告诉他们,这都是真的。
他应承认那些家伙的判断是对的,正因为如此,他保住了自己的牙齿。
计划的最终细节都承认下来以后,他们才让他昏了过去。
当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时,司令官己经在宣读判决了。
在他的死期公布于众之后,死刑要开始执行了,他们给他戴上了黑色的头罩,盖住了他的头部和脸部。
世界一下子黑暗了,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使他感觉更加的头晕目眩。
他勉强起身站立了一分钟,然后停止了挣扎,此刻他的胃一阵痉挛,吐在了自己的靴子上。
卫兵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公众愤怒地喧闹着。
苏梦帆惭愧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感觉头晕目眩,腿也发软。
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的下巴,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现在看来像是来自梦幻世界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道:“我们走吧,跟我来,阿尔科恩!一切都结束了。站起来!”
但是苏梦帆仍无力站起来,他连把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很黑,可能是因为那个头罩的缘故,他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他的双手被反绑了,他该如何脱去它呢?
他必须脱去它——他想要看看那个声音是不是来自那个熟悉的人,或者那都是自己的想象。
苏梦帆说:“头罩……”希望那人能明白。
于是,遮住他眼睛的黑色面罩消失了,苏梦帆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指挥官。
从上次苏梦帆和他谈话后,他并没有改变,距离那次谈话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地面上。
他怎么到这里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梦帆疲倦地转动着头向四处张望,他现在就站在车站的月台上,刚才就是在这里,他们宣读了对他的判决,正要执行绞刑。
现在,这儿到处都是死尸,只有一盏枝形吊灯内的几支蜡烛继续冒着烟,另外的一盏枝形吊灯被炸毁了。
指挥官右手握着苏梦帆上次见过的那支让他惊呆了的枪,消.音器拧在枪管上,上面装着的激光瞄准器,看起来很大。
“一把斯杰奇金枪”,指挥官焦急又恳切地看着苏梦帆说道,“你没事吧?可以走路吗?”
苏梦帆鼓足了勇气回答:“或许可以。”但那一刻他却在关心着别的事情:“你怎么还活着?一切都还好吧?”
指挥官疲倦地笑道:“你看呢?谢谢你的帮忙。”
苏梦帆摇了摇头说道:“但我没有完成任务。”他感到头部灼痛,心里填满了耻辱。
指挥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已经尽力了。”
“那些雇员们呢?他们是怎么打算处理我的?”
“阿尔科恩,一切都好着呢,一切都过去了。我成功地找到了那本书,那些雇员已经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我们得救了,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