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似温顺可爱,实则脚力非常,奔跑起来结实有力,带着姜令窈如火烧云一般在燕京穿行。
姜令窈跑了一会儿,这才觉得畅快。
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努力压下心中的疑虑,段南轲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同那位镇抚使当真是天差地别。
且那镇抚使已领职将近两月,若段南轲早就从带俸锦衣卫变为实职,那永平侯府为何不四处宣扬吹捧,而她父亲也一概不知?
刚才段南轲那一句“小乔”,大约是他说话含糊,让姜令窈回错了意。
如此思来想去,姜令窈果断稳住心神,一路往永平侯府行去。
然她又行片刻,才发现段南轲并未追上来。
以段南轲的骑术,必不会比自己差,他又是那般争强好胜的性子,怎可不追自己?
即便当真他骑术不如自己,但此刻姜令窈行在城中,为避开百姓,不可能疾驰如飞,只不过比踱步略快罢了,若如此段南轲都追不上,那岂不是……
如此一想,姜令窈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往身后望去。
在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中,段南轲骑着高头大马,正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他浅抿着薄唇,俊颜微冷,那双幽深的桃花眼,正紧紧盯着自己。
姜令窈心中一顿,她面不改色,挑衅冲段南轲一笑:“夫君,怎么不追我?”
她的声音很轻,在一片人声、风声、马蹄声中,原该让人听不见分毫,但段南轲却准确捕捉到了她的话语。
亦或者说,他从她那双殷红的朱唇上读出了这几个字。
段南轲脸上的冰雪一瞬化去,仿如冬去春来,柳条新绿。
他也道:“我得看护娘子。”
姜令窈此刻正好在看他,一瞬便看懂了他这句话。
她凤目微垂,脸上复而又现甜美笑容,她只冲段南轲点了点头,便回身不再搭理他。
姜令窈专注骑马回府,在她身后,段南轲也在专注看她。
行云虽会骑马,速度却不快,闻竹就陪在她身边,两个人速度便比前面的新婚夫妇要慢一些。
闻竹见行云一脸担忧,便道:“云姐莫要担心,少爷骑术很好,若是少夫人有事,少爷一定能救她。”
行云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回去后小姐姑爷又要吵起来。”
这话说得仿佛当真操心自家小姐和姑爷的感情,也当真把这桩婚事当成人生大事一般。
行云比姜令窈大一岁,今岁已经十九,姜令窈原想先给她寻了人家,把人生大事落稳,却没想到自己的赐婚来得这般快。
反正事情已稳,诸事不提,姜令窈果断领着几个丫鬟嫁入段家。
闻竹其实比行云小了一岁,他往常跟着段南轲身后,一但段南轲不着调,他就得收拾烂摊子,因此倒是显得老成持重。
他虽叫着云姐,却用着劝诫的口吻:“云姐何苦操心这个,少爷什么脾气我知道,少夫人什么脾气你晓得,他们都不是能让步的主。”
“只要不打起来,把咱们星煌苑掀没了屋顶,就谢天谢地了。”
行云听了这话,不由笑出声,她眼中有光,笑容恬静。
“背后议论主子是要罚月钱的,”行云顿了顿,道,“你也不易,姑爷上锦衣卫差你也得跟着,今日很辛苦吧。”
闻竹随口就说:“哪里,也没跑多远。”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也跟着笑:“云姐也辛苦,原就听说少夫人做胭脂调色是一流,今日一见,果然生意兴隆。”
行云叹了口气:“是啊,小姐往常最喜欢侍弄这些,一做就是一天,若是做不出漂亮颜色,就无法上得新品,明日少不得还要再来。”
后面两人说什么,前面的新婚夫妇自不知情,段南轲悠闲跟在姜令窈身后,直到永平侯府大门出现在两人眼前,才策马上前,同姜令窈并肩停在大门外。
看门的小厮见了两人,立即打开大门。
段南轲利落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姜令窈身边,冲她伸出手:“娘子,请。”
姜令窈垂眸看他,缓缓伸出手,稳稳撑住他的大手。
姜令窈利落翻身,轻松落到地上。
她柔软的手被段南轲捧在手心里,他未曾用力,她也未立即抽离。
姜令窈明艳的眉眼冲段南轲瞥来,笑容清澈:“夫君手上的茧子真挌人。”
她娇声说着:“不知夫君是惯用剑还是常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