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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是个不折不扣的哥哥奴,不允许他哥对他有一点点的忽视,连降温时忘提醒加衣服,刮风下雨时没嘱咐小心这样的事都能哀怨好久,更何况这种在危难时刻弃他与不顾。

游逍再打过去人家怎么也不接了,他只能收拾好心情,拟定好话术,准备迎接他弟暴风骤雨般的质问。

果然一个小时后,游弋跨着他的自行车,顺带垮着一张臭脸风驰电挚般飞了回来,进了院儿长腿一伸踩地上刹住车,也不下来,歪着脑袋开始表演无声的悲伤。

游逍正蹲门口逗狗,见他这个样子先控制不住的呲道,“你就不能骑慢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踩着风火轮。”

游弋不说话,冷酷的板着脸,沉浸在受伤男人的角色里,只可惜被板凳一套行云流水的扑舔动作给破坏了气势,瞬间破功。

板凳是条智商稍微在线的二哈,不拆家不跑偏,胆小怕事又是个怂蛋,关键是这货还怕黑,一到晚上就不敢离开家半步,一定要依偎在人身边。它是去年游弋和他爸在公园遛弯儿时捡回来的流浪狗,带去宠物医院检查说它有一岁多,打过针,可能以前是家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丢了。

二哈算是名狗,买的话也不便宜,游逍在附近发了认领启示,等了好久一直没消息,他爸和游弋又很喜欢就养了下来,重新去办了狗证。

它跟游弋最亲,可能是两个货在气质方面有什么共同之处吧,相互觉醒了对方隐藏的基因。板凳一见自己好兄弟回来立马兴奋起来,后腿用力一蹬跳过自行车前把精准的扑到游弋脸上,开始疯狂跪舔。

“卧槽!你个傻逼不要舔我嘴!”

“哈哈哈哈,痒死爸爸了!”

这种场面游逍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面对两个智商感人的物种又能怎么样?

“板凳,下来!你也赶紧去洗澡睡觉,都几点了。”

游弋呸呸的吐狗毛,急道:“不睡!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挂我电话?”

游逍笑了,“我说我是不小心挂的你信不信?”

“不信!”

“那不就行了,我说了你又不信还说什么?”

“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游逍实在是心累,搞不懂这么大小伙子为什么如此婉约,骚话一套一套的,而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张口就来。

游弋放好自行车,拽着书包带子固执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等他哥的答案。

游逍不想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却又清楚如果不答他弟会没完没了。他抬手拍拍游弋肩膀,捏了捏他弟弟结实的肌肉,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孩子,想起他刚出生时的样子。那天是周二,王欣丽突然就觉得要生孩子了,第一时间不是去医院而是给游逍班主任打电话给他请假。游弋生下来,医生收拾好后抱给王欣丽她却不接,说抱出去给他哥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要先认识自己的哥哥,这是会陪他走完一生的亲人。

游逍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软软的触感,转眼间小不点却已如此高大了,他贴了贴游弋的胳膊又拍拍他狗头,哄道:“哥哥永远爱你。”

游弋心满意足了,却仍在撒娇,“那你还挂我电话,万一我出事了怎么办?我胳膊好疼!”

“怎么了?”游逍想起来他说的反杀,问道,“你又去跟踪别人了?你说你是不是闲的?他打你了?”

“他敢!小爷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那怎么回事?”

游弋不服气道,“是我轻敌了,没想到他江湖那么深,我跟在他后面刚进停车场,还没适应光线呢他就突然冲过来拧我胳膊......”

“疼不疼?”游逍摸他胳膊,“你没反抗?还是没办法反抗?”

“没......办法......”

游逍有些惊讶,他弟弟人高马大的在这方面还没吃亏过,而且他身手矫健体育很好,去年还考虑过要不要让他走体育生参加高考,当然并不是支持他去打架斗殴,只是他搅和王欣丽的男朋友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

“进屋,我看看。”

游弋这会儿又不矫情了,开始嬉皮笑脸,“我骗你的,一点也不疼!没打架,他也没看清我脸,下次看我怎么弄他!”

“还去!”游逍听他这么说,不轻不重的拍他一下,“你想干什么?再说我也没听妈说她找了新男朋友,你只看见一次就认为他们有关系?你这是骚扰知道吗?人家可以报警抓你的。”

游弋夸张的哼哼两声,“没关系能一起去星巴克?没关系王大丽能笑的那么恶心,她都开始扭腰走小碎步了!”

游逍进屋开了客厅的大灯,检查一下没发现有什么事,倒是书包拉链半开着,里面的练习册和试卷乱七八糟的。

“把书包里的东西收拾好。”

游弋甩过书包一看,大叫一声,“卧槽,我说书包咋轻了,怎么少了这么多!”

他倒提着书包一股脑的全倒在沙发上,伸出两个爪子一通乱刨。

“丢了什么?”游逍怕他把试卷撕烂了,帮他整理。

游弋哭丧着一张脸,一把抱住他哥,“丢了数学和化学试卷——啊——哥——我要死了,老瓢肯定会弄死我的!”

老瓢是化学老师,因为脑门秃的形状很像个瓢而得名,是他的克星,因为他化学最差。

游逍挣扎出来,推他,“该!你那不及格的试卷,他也不想看,别嚎了,赶紧滚去洗澡。”

给游弋整理好书包,把他脱了一地的脏衣服收拾进洗衣机,臭袜子扔盆子里让他自己洗。

游弋洗了澡出来,轻轻推开他爸房间门进去,蹲他爸床边看了看,摸了摸他的手轻声说晚安。

他爸出事后,这是他坚持了五年的习惯,无论回来的多晚,困成什么狗样,睡觉前一定要去看看爸爸说晚安,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外面过过夜,哪怕学校组织的旅游或其他活动,游逍都会跟老师说明情况,不是很远的话晚上让他打车回家住,第二天再去,出远门的话就不参加。

很多人说,这是病,得治啊!游逍也明白,但明白和解决是两回事,这不仅是他弟的心病,也是他的。

他爸出事时游弋才13岁,吓的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刚睡着就会惊厥,或者在梦里哭醒,王欣丽带他看心理医生也没用,他拒绝跟任何人沟通。

游逍就在他每天临睡前,带他到爸爸床边,拉着他的手伸到鼻子下面,说你看爸爸有呼吸,他还活着,他不会死的,你不要害怕。这像是一句咒语,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游弋用这个借口说服了自己,他不断的去探爸爸的鼻息,像个小精神病一样重复的自言自语,说“爸爸有呼吸,爸爸不会死”,直到自己把自己哄睡。

渐渐长大了,他爸也恢复的不错,他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强迫自己了,这个习惯却改不了了。

“哥,我睡了啊。”游弋打着哈欠进屋。

“你等下。”游逍关了客厅的灯,夜灯自动亮起来,微蓝的光铺满整个屋子,他拍了拍沙发让游弋过来坐,“我下周一要出差,去一个星期,周日回来,我让姑姑过来照顾爸。”

游弋踢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不乐意道,“王大丽呢,她咋不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