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一怔,强笑道:“太后娘娘待人宽和,湘嬷嬷也对我极好。出去了又能怎样呢,不一定比在宫里自在。”
锦瑟温和一笑,扶着兰若回了永寿宫。
次日晨起,锦瑟早早起床将自己屋内拾掇利索,来到堂屋擦擦洗洗。
不多时,南间帘子一响,锦瑟见兰若头没梳、脸也没洗,无精打采,双眼肿得桃儿也似,想是流了一夜泪,心里也觉可怜:“我去给姐姐打些冷水来敷敷眼睛吧。宫里不许宫女苦着脸,您有什么活儿只管吩咐我去做,等消肿了您再出门!”
兰若点点头,原来只是湘嬷嬷吩咐了,不得不看住锦瑟。住的时间久了,觉得锦瑟不言不语的,活儿却总是抢着做,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了。
锦瑟去厨房要了一桶水,又要了个捧盒,装了酱瓜和皮蛋两样小菜,一碗红米粥,两个松瓤酥饼,并新摘下来的一根小黄瓜。回到屋内,对兰若道:“姐姐用完饭,用这小黄瓜切片敷眼吧。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消肿,我以前常用的。”
兰若感激道:“多谢你。”
“这值什么。不怕姐姐笑我,我当初极不愿意入宫的……”说完自悔失言似的,一笑便打住了话头。
兰若心中烦闷,正想与人说说话,便奇道:“你不愿意为何还进来?”
锦瑟笑了笑不再说话,帮着兰若摆了饭便自出去用早膳了。
自此兰若待锦瑟更亲切些,锦瑟也更小心殷勤,只是也暗暗留心着兰若的动静,一来是想知道兰若所说的阿纤和黄英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也是怕兰若不谨慎,露了行迹,到时候兰若和那顾信CD逃不了一个死字。
一面也暗暗寻着机会,要想法子弄到那佛堂地板下入口的钥匙。若说之前对皇帝说的半信半疑,只觉得是做皇帝的疑心都重的缘故,现在发现这永寿宫里竟然有地道这种物事,且听兰若说了前头但凡离了宫的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这太后没鬼才真正奇怪。
而且她即便一无所获,皇帝未必会处置她。可明珠郡主一走,按太后的行事路数,不会让她有机会活着出去说话。
只是身在永寿宫,既无法和皇帝搭上线,也接近不了可能掌管钥匙的人。
这日午后,锦瑟照例在明珠殿内。要献给太后的寿辰礼已经做的七七八八,鹦鹉翠羽红喙,颜色鲜亮,更别致是那羽毛都是拿极细的丝线掺了真正的孔雀羽绣成,迎着光一照,五色流转。鹦鹉所衔寿桃更是拿整块的绛色碧玺雕琢而成,华贵无比。
明珠爱不释手:“真没想到,我也能绣出这么好看的鞋。”
锦瑟不禁失笑,这小祖宗每天能踏踏实实绣上半个时辰已是谢天谢地,大半还都是锦瑟绣成。
明珠就嘟了嘴:“我知道我绣的很少啦……可也进步很多了!”
锦瑟忙安慰道:“郡主是金枝玉叶,有亲手给长辈做针线的心思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还用心做了这么久。这回给太后娘娘的寿礼一献,谁还敢说您不通针绣啊?谁敢说自己比太后见的世面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