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类似高高在上看尽贱民把戏的眼神。

然而当他们目光一旦接触到美人，便带着几分贪婪，还有一种掠食者才有的狂热。

果儿姐领着六个女孩子上前，脸上堆起假笑，对着一名坐在主位上，身着白色蟒服然而长相普通的青年深深拜了下去，又抬头娇滴滴地道：“四公子和少爷们要的人，奴婢带过来了。”

完了示意六人行礼。

那四公子还没发话，旁边就有个青年很不悦地道：“果儿，你有没有弄错，我们虽说要鲜嫩的，可你就随便捞了几个搪塞给我们？就那青杏子让本少爷往哪儿下嘴？！你想酸死我们？！”

“哎哟，裴六爷您的话奴婢可不敢驳，可这一个不是给您的，这个小的是奴婢特意孝敬四公子的。”果儿娇笑着道。

裴六哈哈笑起来，手里的玉扇子摇得能飞起来：“你找死是不是？四公子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种、枸杞头了？”

果然，正座上那二十岁的四公子脸色已尴尬得发黑了。

果儿有点怕怕地，可她又满怀信心地道：“四公子，您仔细瞧瞧，若是这丫头真的没那福气，不得您喜欢，果儿我这就带回去，或者干脆往这娉婷湖里一推，就当向四公子您陪罪了！”

众人闻言，果然齐齐朝明月望过来。

左看右看地瞧了半天，只觉得明月的五官还算耐看，可惜又小又带着点婴儿肥，可耐呆萌的样子，傻兮兮跟只小奶猫似的，就跟自家那些一逗就哭，又蠢又愣的小妹一般，无趣能教人抓狂。

不久之后，一个个都别过了头，再也不要看了。

然而四公子的目光，一点点从最初的冰冷挑剔，到最后的欣喜若狂，看着明月的眼神，仿佛通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带着一种能隔绝一切的专心不二。

甚至让整个画舫的公子哥儿都再度调回头来，对明月展开新一轮屏息地打量。

四公子最后的那束高压般炽烈的目光里头，含着快要滴出来的不怀好意。

的确，这位四公子的脑子里已经在计划将明月养大了作为禁脔，并且已经在考虑将她放在宫外哪座别院里头。

他更庆幸二皇子今日不在，随即便递了一个眼神。

对，他只是递了一个眼神。

然后就有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上前：“你跟我来。”

那内侍瞥了明月一眼，仿佛在打量一件幸运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