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勋帝摇摇头,只得来到外间叫来小溱儿进屋侍候。
册子自然是赝品。
薛阁老辅佐三皇子,册子上之所以会出现贵妃派系的官员,其实是秀叙从中动了手脚。
原件里头几个旗帜鲜明支持三皇子的官员名字被他去掉,留下的都是瞧着中立实则已倒向首辅的几只老乌龟,再将贵妃的那边的人添上去几个,合成一本,瞧着竟是天衣无缝。
克勋帝深信不疑,招来锦衣卫叫查裴惟剑去了。
秀叙在宫里头养了十来日的伤,瞧着差不多了,这晚正要出宫散散心,却被克勋帝着人请了去,原来锦衣卫那边有消息传回了。
“听裴家下人说,当晚似乎裴阁老与紫宁郡主有些口舌上的争执,仿佛是因十年前裴阁老丢失的嫡长子而起的。像是紫宁郡主对裴老夫人稍有微辞,裴阁老很生气,斥责了两句,郡主拒不认错,只说自己犯了七出,自请下堂。裴阁老最后给了紫宁郡主一封和离书。”
锦衣卫指挥使冷序躬身回禀着,皇帝只叫查裴惟剑,却不说为何要查,冷序摸不着边,只得捡要紧的来说。
克勋帝惊讶不已:“竟有这事?你继续说。”
“裴阁老侍母极孝,一向在朝中颇有美名。裴府有个苏姨娘,是裴老夫人的侄女儿,为裴阁老生了两个庶女,且因紫宁郡主病弱,因此那苏姨娘一直执掌着裴府的中馈。这两日裴老夫人苦于府中没有主母,看着不成体统,与裴阁老商量着提那苏姨娘为妻,裴阁老昨儿个已经应下了。”
“紫宁郡主那头呢?怎的淮王府没传出半点消息?”克勋帝拧着眉问道。
克勋帝兄弟缘薄,当年被太后杀得所剩无几,只留下两个兄长,其中一个就是淮王,还有一个在当年的夺位之争中死去,再有一个弟弟端王,都是唯唯诺诺的主儿,这么些年,也没个长进,依旧有事不会吭声。
冷序想了想道:“小的也派人去打听过,紫宁郡主和离的当晚便搬去了九华坊的东朴园,第二天就将失而复得的嫡长子接回东朴园去了。这些天淮王世子正忙着处理这事呢,怕是很快要来谒见皇上。”
克勋帝听得糊涂:“裴家的嫡长子,郡主接去东朴园做什么?”
冷序只得道:“头一天晚上是中秋,裴阁老去看了,是独自一人回府的,第二日郡主与淮王世子又去了趟,将小少爷领回了东朴园。”
“这又是何原故?”克勋帝还是不解,“朕记得那孩子丢了也有七八年了吧?”
冷序提醒道:“有十年了,皇上。”
“是很久了,”克勋帝点点头,手上不知怎么比划才好,“可找回来了,难不成那孩子不肯回裴府认祖归宗,反倒愿意跟着紫宁,依附母家的宗族?”
“皇上,只怕事实正好相反。”这么一来,冷序不解释也不成了,淮王世子早晚要进宫,瞒是瞒不住的。
克勋帝道:“怎么说?”
“那小少爷怕是回不了裴家,才跟着紫宁郡主回东朴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