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掌柜见明月戴着幂罗,看不清她的模样,看身形听声音却分明年纪尚小,便欺她涉世未深,只管敷衍了事,又听见只问这些简简单单的数字,给就给了,她还能看出花来不是?!
而这其中,明月对钱庄盘问的稍稍详细些,却是最难要到数字,等候那掌柜老半天不说,她着人清点银库之后,什么事情都一问摇头三不知,不是这个不清楚,就是那个还要再盘一盘,拖拖拉拉十分不爽快。
明月觉得此人很有问题,便干脆问他需要几日时间才得齐全,那掌柜居然说要一个月,明月点点头,起身离开。
当晚,那掌柜美滋滋地去花楼**,半路却被明月和忘追绑了,扔进了离沧侯府的一个小别院中。
那屋子简陋得没任何家具,空荡荡地,只点了油灯在两边墙壁上。
钱庄的掌柜姓陶,是族长的外甥女婿,被强灌了一口猛药之后,就开始全身抽搐痉挛,且一口接一口地吐血,疼得喊都喊不出来,只在原地翻滚。
“钱庄的一切,想来事关重大,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得罪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事儿多,耐心不大好。”明月浅浅地一笑。
过了一柱茶时间,那陶掌柜忍着没松口,明月便有些无聊,忘追想了想,去外头做了把弹弓给明月玩。
明月却将准头对向地上的陶掌柜,娇笑着:“侯府想弄死你就像碾死只臭虫,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拿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的银子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你们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还在我跟前充硬汉!”
Pia~地一颗碎石片弹过去,滚到地上,没射中。
然而紧跟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渐渐地开始能打到人了。
陶掌柜正生不如死屁滚尿流,可Pia~ Pia~声不断,突然他的额头上、脑门上、腮帮子上,后脑勺上接二连三地被小石头弹中,还咚咚作响,有一颗飞来无声,竟是准得卡进了他的喉咙里,那棱角分明的小碎石梗得陶掌柜嘴巴都破了,冲了几口血都没掉出去,他咳了半天废了好大力气才吐了出去。
陶掌柜被这种奇怪的折磨吓住了,他好日子过惯了,尤其惜命,平时人前也没少耀武扬威,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坚持了不过一个时辰,感觉再这么下去即使不是血吐光,便是人也报废了,可明月居然出门找石子去了。
明月与忘追离开了许久竟再不出现,那是要找多少碎石?陶掌柜在性命与尊严面前不得不服!于是不顾嘶哑的破嗓子喊了两声,到底还是将钱庄的事抖了出来。
原来钱庄里头的银子都被族长和几个长老拿了放高利贷去了,另一小部分这**年间都被以各种名义或借或提了去吃喝玩乐挥霍掉了,账册上是根本没有记录的。
明月听罢,不屑地笑道:“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不过因为你还有用而已,你不要想太多,我可不是你们的亲戚,我眼睛里只认银子!”
给那陶掌柜下了点药,扔回了花楼附近的巷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