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从马车里下来,一身繁复的蟒袍随风甩得飘飘扬扬,大合大开。
“快带我去见二殿下。”
那稍稍中年福,却依然不失俊气的脸此刻凶悍地虎着,让内侍心下打了个突,连忙低头哈腰地将他引进屋。
不久,华炀穿戴齐整地从内室出来,可身上还带着残留的绮糜气息,走路不紧不慢,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赵王急着见他,站在一副画前假意观赏,见状按耐下心中的烦恼,只修得齐崭的两撇胡子抖了抖,躬身向华炀行了礼。
“不知舅父所为何来?”回了礼,华炀端起内侍上的茶水喝了下去。
“范传图出事了。”赵王急急地道。
华炀被茶水噎了一下,搁下茶盏,清了清嗓子:“还有救吗?”
“是裴惟见!”赵王恨恨地道。
“什么?!”华炀这才有点紧张的意思,脊背有点直,目光掩藏不住阴戾的锋芒。
裴惟见是太后的人,难道太后现了什么?!
赵王便一五一十与他说起来。
中书舍人范传图深得克勋帝信重,是赵王引荐给克勋帝的,明摆着就是贵妃党!
范传图在闲谈的时候,无意之中泄露朝廷机密与他的亲戚。
五年前河南大旱,河床见底龟裂,继而引蝗灾,灾情持续达一年余,田中残存的庄稼被密密麻麻的蝗虫吞噬一空,河南境内寸草不生,颗粒无收。
朝廷决定募民捕蝗,易以米粮。
范传图的兄弟便是在河南当知府,那一年克扣下了不少粮食。
却不想随后河南的大旱陡然逆转,夏秋两季接连数月阴雨不绝,至冬内河泛滥,竟成大涝。河南举目汪洋,以至数万灾民饥寒交迫离乡背井,纷纷南逃,沿路浮殍遍野,家家卖儿鬻女,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