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针线房的说法推算,以往一年的开支总应在一千两百两上下,然而族长夫人给的账册并不生涩难懂,相反简单得一目了然,针线房一年的开销只有个笼统的总数字,却是高达八千两。
难不成内务府给秀叙备了衣裳,还找族长夫人讨回来么?
秀叙在宫里头八九年功夫,光针线房一项,那族长夫人便至少捞了五六万两银子。
这混水摸鱼的无赖功夫,明月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离沧侯府的江山,都快被林氏族里上下那些贪婪的蛀虫鹊巢鸠占,大块大块地啃噬殆尽了,若不是还有克勋帝这座大靠山,离沧侯府这个空架子怕是说倒就倒了。
明月将账册扔回小几上,只眼珠一转,这里头她也有可操作之处,但是她得去找秦宗然那坏小子。
当下接过羊羊捧上来的药,喝完之后便吩咐备马车,她要出门。
在悦慧楼等了半个时辰,秦宗然才姗姗来迟,明月披着大氅,对着一屋子的冰鉴有点不耐烦,不是应该病人等医生的么?为什么他们是反过来的?
秦宗然一进门,便瞧见明月臭臭的脸色,于是淡淡地一笑。
他如今是生是死,活得好不好,死得惨不惨,生命的秤砣都由明月操纵调拨,都是她说了算,所以他压力比较大。
“今儿怎么想起找我?”回头和蒋大说,“赶紧上菜。”
明月也不和他客套绕弯,直接道:“那些债收得如何了?”
秦宗然坐下来,很淡定地道:“正收着呢,有三家到期的,已经有两家收齐了,还有一家在逃,不过逃也没用。”
明月闻言便笑了,她没什么慈悲心肠,但在心狠手辣这一点上,明月认为自己远不如秦宗然,这种事只有交给他才能让人放心。
“你需要多少?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秦宗然见明月的脸色白寥寥地,想着这大中午地日头毒辣,却急着寻他过来,便误以为她愁银子了。
他们商量好的,在明月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钱庄的大掌柜之前,收回的债先搁在秦宗然那儿。
明月摇摇头:“听说林家族长有个儿子,要娶媳妇了,娶媳妇是人生大事,既然是大事,那也容易出事不是?”
秦宗然想了想,这小恶魔太能折腾了。
“你想弄个多大的坑?”
明月满不在乎地道:“能多大就多大,让他们拿银子来填就是了!”
对付贪得无厌到不择手段的人,那就不能只鸡毛蒜皮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