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正好眠,
秋有蚊子冬有雪,
若要读书待明年……”
刘敏听了一脸苦笑。
李斯怒吼着打断:“还说不是,《明年歌?换了个名字就不是你作的了?”
贾环轻轻一笑道:“子曰:父母在不远游。”
在场诸人听了一愣,这是一道截下题!
如果按照‘父母在不远行’去破题,承题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不是孔子的本意,它后面还有一句,只是被截去了……游必有方!
那么贾环此刻所说……
刘敏跟李斯也听出来此事的不同寻常,皱眉道:“你继续!”
“明年复明年,
明年何其多。
我生待明年,
万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年累,
明年无穷老将至。
晨昏滚滚水东流,
今古悠悠日西坠。
人生百年能几何……”
大厅内几人听的摇头晃脑不止。
一首歪诗,加上后面这几句可就完全不同了,它摇身一变,成了劝人读书的好诗歌!
而且此诗歌简单易懂,读起来朗朗上口,十分适合启蒙么幼童来读,将来广为流传也说不准。
贾环忽然停了,众人还有些不太适应,学政刘敏疑惑道:“还有呢?”
李斯也疑惑的看向贾环,此诗歌已经接近完成,再加一句结束语便可大功告成,因何竟然停住了?
贾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拱手道:“实在是学生才疏学浅,最后一句实在续不上了,特此请老师指点一二。”
“哈哈哈……”
刘敏,李斯二人闻言相视哈哈大笑,这小子,有前途!
孺子可教也……
“斯文兄,这是你的学生,你就续一下吧……”
“哎,子期兄,现在你也是他的老师,理应你来续……”
刘敏摸了摸胡须笑道:“那……我可就当仁不让了!”他是一时间突然就来了灵感,手痒难耐。
刘敏站起身走了两步,笑道:“此诗歌读起来朗朗上口,十分适合启蒙读书,我看也不必弄什么太复杂的术语,越简单越好……”
“大宗师所言极是。”
“听大宗师一言,胜读十年书。”
“大宗师真乃……”
此刻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待交卷的考生,马屁那是不要钱的往上贴。
刘敏点了点头笑道:“有哪位考生想来续一下?”
如此在大宗师面前表现的机会岂能错过,众考生纷纷上前。
“大宗师。”一考生上前行礼道:“学生孙守,想献丑一试!”
刘敏笑道:“讲!”
“大宗师说要简单易懂,朗朗上口,学生续了一句‘读书且从今年始。’”
刘敏点了点头:“行,还有吗?”
这种越是简单易懂的小诗越不好续,众人纷纷开口,不一会想了十几个。
大宗师每个都点评一下,少则一二字,多则六七字,一众考生也不交卷了,摩拳擦掌的准备续诗。
半晌,在场考生全都做了一遍,还是没有让大宗师刘敏眼前一亮的佳品,看来贾环最后一句不写也不算是谦虚,实在是不好续!
刘敏吃了口茶,看着贾环笑道:“环儿,你有没有感觉此诗歌虽然朗朗上口,却总有一丝笼统,空旷,牵强赴会之感?”
贾环叹道:“却是如此,这也是学生迟迟没有写出最后一句的原因所在,还请老师指点一二。”
刘敏摸着胡须哈哈一笑:“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写的时间跨度太大,太远了,不若将明年改为明日……明日复明日,如此则通矣!”
不愧是大宗师,总览京师地区的大学政,这眼光,这见识!
贾环忙拱手致谢:“今听大宗师一言,真乃胜读十年书!”
刘敏点点头笑道:“至于前面四句游戏之作……舍弃也罢!如此一来,最后一句也好续了,紧扣题目即可……且君听我明日歌!环儿,如何?”
厉害了我的大宗师,被自己东拼西凑弄的乱七八糟的诗歌短短时间就被修正,贾环心服口服道:“老师真乃神人也!”
“妙啊!”
“大宗师实乃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等佩服!”
刘敏点点头笑道:“放榜之后,把此诗歌一起张贴出去,贾环,日后若再有人断章取义取笑与你,我定不饶他!”
大宗师这是在为贾环正名啊,众考生一时间羡慕不已。
“多谢老师……”
“嗯,还有谁的考卷,要拿来我看一下?”
“还请老师指正。”孙守也上前将自己考卷交给了刘敏,看来是破有信心。
刘敏接过看了会,略点了下头道:“尚可,取了。”
孙守大喜过望,激动道:“多谢老师。”
刘敏抬头笑看了众人一眼道:“还有吗?”
“学生赵文,还请老师指正……”
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首诗歌心情大畅,还是因为后面的几人都有真才实学,除了在贾环前面交卷的几个倒霉蛋,后面接连七八人,李敏点评了一番后都取了,至于几等肯定是放榜之日才能知晓,反正贾环的桉首已是板上钉钉。
眼下龙门未开,众考生也无法离开,他们几个内定的秀才算是同年,今后说不准还会一起参加乡试,会试,正是拉帮结伙,结党营私的大好时机,自然是趁这个机会好好认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