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对方的车夫拱手道:“这位老兄,实在抱歉,马儿不听使唤跑的快,让您受惊吓了。”
车夫被吓的不轻,稳定心神,立刻跳下马车,指着石竹的鼻子开始骂,石竹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反口,被车夫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一会儿,对方马车里下来一位穿着绸缎,右手捂着脑袋的公子哥。公子哥眉清目秀,看穿着必定是个富贵人家。
公子哥开口就是:“那个不长眼睛的敢撞你大爷。”
车夫手指指着石竹,立刻回道:“爷,是这小子撞我们。”
公子哥看着对方破旧的马车,一脚上去要去踹石竹出口气,没曾想被石头灵巧的躲了过去,这让他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蛮人,敢撞你大爷,不想活了是不是?”蛮横的语气,脸都扭曲起来。
石竹心里想着,这蓟城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从进入这鬼地方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顺遂过。他看着凑在眼前的公子哥,安耐住想揍人的冲动,一直在暗示自己,这里是蓟城,不是宁州。他家公子又是流放归来的身份,可不能惹是生非。
石竹又退后一步,忍着。
公子哥又上前逼近一步,“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见对方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言不语,公子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要说什么,从那个破旧的马车里传出一道温雅又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
“下人不仔细,不慎冲撞了这位公子,还请原谅。”
公子哥望着从马车里出来的青年,对方温声慢语的斯文模样,和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样子到是极度的不搭。
“你说原谅就原谅,本公子今儿个出门原本还是心情愉悦,被你们这么一撞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你要怎么办?”
“那不知如何才能让公子有好心情?”晏修反问道。
公子哥眼珠子一转,笑道:“你给本公子当马墩子,让本公子踩着上马车,本公子就开心起来了。”
石竹一听这话气的要死,这人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如此的羞辱人,刚开始真应该揍他。
晏修也没有动怒,正思考着要如何脱身。
这时候一位头戴白色维帽的女子挤过看热闹的人群,挡在晏修身前。
“卫清辞,身为大家公子,怎可做出恃强凌弱之事?”
卫清辞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又没认出来是谁,“你又是谁?敢管本公子的事。”
卫清辞没有认出管清念,但卫清辞的小厮认出了跟着管清念身边的芷荷,扯了扯自己爷的袖子:“三爷,是郡主。”
卫清辞听到小厮的话,愣了一下,暗道怎么遇到她了,心里想着不和她一般计较,对着晏修主仆二人放了几句狠话,便带人扬长而去。
人走后,晏修好奇的看着挡在面前之人的背影,比划着,心想着个头大概在自己下巴处,个子不大,还挺爱见义勇为的。
围观热闹的人走了,晏修微微弯腰拱手道:“多谢姑娘解围,姑娘可否告知芳名,他日定当报答。”晏修心里想着,报答这样今日的解围之情,于他而言举手之劳。
管清念知道晏修要回来,但也不知道具体归期,便算着时间,每日来街上走走,期望能尽早见到人,没想到无意中路过这里,听到晏修的声音一瞬间,管清念便认出来了。
她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近在迟尺。
晏修奇怪,这人怎么不说话呢,站直身体看到,这位姑娘已经撩起了维帽前面的纱帘,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脸庞似是喜悦,又似哀伤。
两人眼神交汇在一起,那姑娘琉璃般通透的眼眸一眨,泪水立刻顺着眼眶落下。
晏修已经修炼的波澜不惊的心此刻也被吓了一跳。
已经很稳重的晏修,略微尴尬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晏修是想措辞安慰面前女子,谁知道一声姑娘让对方的眼泪落的更凶。
尽管是在大街上,管清念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一声夫君,让晏修和石竹当然愣在原地,石竹看了看自己公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公子怎么会有夫人,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不由脑补出一场抛弃糟糠之妻的大戏
而晏修看着眼前这位泣不成声的女子,思绪回到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