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锐利的刀锋点在塞博勒的喉结上,有一丝细密的血珠渗出。
塞博勒的双目像要爆出眼眶那般,圆睁了几秒,脑袋一歪,终是昏了过去。
身后响起裁判的锐利的哨声,战斗结束,也结束了观众席的乱象。
瓦兰迅速冲出对战台,看见还横在台上的长刀,也看见几个胆大的,贼手已经摸上自己的武器。
有一部分人已经摸清楚了,在最长长度下,随心短刀只是根有棱角的棍子,无法伤人。
收!
他心念一动,随心短刀骤然收缩,几名观众惊得当即松手,又是一阵哄然。
而后刀刃缩回刀柄,迅速淹没在观众席中。
瓦兰三步作两步冲上观众席,对着一名贼眉鼠眼的观众,声音冰冷地说:
“拿出来!”
“什么拿出来啊?”
那人的眼睛往旁边转,下意识地反驳他。
周围的观众很快明白了,手指着瓦兰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伤害了观众还不知道道歉的吗?”
“你可真行啊,不去打对手,先来打观众了!”
“赔钱啊,赔钱,把医药费赔给我们!
“就是,赔钱,赔钱!”
“呜呜呜,妈妈,我手都被割破皮了……”
“没素质,没公德!”
他们像一群发现猎物的蚂蚁,围着瓦兰七嘴八舌指手画脚,骂声一个高过一个,演技一个比一个逼真。
而那名贼眉鼠眼的盗窃者,两眼滴溜溜地盯着瓦兰,见瓦兰似乎被扰烦了,闭目塞耳,便趁机躬下身子,极为灵活地钻进人群中。
看似不堪烦扰的瓦兰电光石火间伸手,拽着领子连人一并摔在座椅上,匕首在空气中掠过银光,穿过对方衣领,将人钉在座椅上!
“你偷了我的刀!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的靴子踩在这人的耳边,把椅子蹬得直响。
“我,我真的没偷你东西!”
盗窃者还不死心,大声辩驳着,露出田鼠似的门牙。
周围的人刚要呵斥,便又听瓦兰高声说道:
“那如果你偷了呢?”
“我……我……”
那人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有些慌张地往四周瞟。
“回答我!”
“那我就任凭你处置!”
他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朝瓦兰大喊。
“哦。”
周围观众的脸色有些古怪。
在他们的心里,瓦兰应该暴跳如雷地回应才对,可是这轻飘飘的回答……
难道说,这只在虚张声势?
猝然间,有人反应过来了什么,迅速地朝偷窃者摇头,脸色甚是难看。
与此同时,“铮”的一声,一段刀刃瞬间刺出偷窃者的口袋,沿着裤管贴着小腿直扎进地面,而后刀柄继续反向延伸,撞开他的下巴,擦着他的脖子悬到他头顶。
獐头鼠目的盗窃者咽喉贴着刀刃,张着嘴,冷汗一下就吓出来了。
左有短匕,又有长刀,他像是被钉在地上,裤管也穿破了,保持着狼狈滑稽的模样,一动不敢动。
这群人太蠢,也太容易慌乱。
只能重复一些被设定好的干扰动作,甚至连他长刀如何落入他们手中都忘了,还妄想盗窃,简直难堪大用。
远程遥控长刀的缩短,印证了瓦兰心里的猜测:
无异能武器战的对战台,有某种特殊的设置。
他只有离开对战台,才能远程遥控刀的长度,在台上则必须握住刀柄。
那样的设置,估计也能限制异能者的异能。
他收回两把武器,环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吧?”
那人缩着身体,还未回答,周围的观众便开始声讨起他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我可不管,我的医药费你得赔啊!”
“就是,就是,赔钱啊!”
“好啊!那你就赔他们医药费,怎么样?”
瓦兰强势地打断众人,对着偷窃者说。
“我……我……”
那人缩着身,眼里满是畏惧,求助地看向四周,可无论看谁,都得不到哪怕一个眼色。
“开玩笑的。”
瓦兰躬下身,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拉长了声音问道:
“裁判!打完这场比赛,我能有多少钱?”
那名裁判慢悠悠地走到对战台上,站在一地血泊中,气沉丹田地喊道:
“两万费尼!”
观众席骤然静了下来,而后众人继续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车轱辘话来回讲,言语攻击他。
然而瓦兰明显看到,有几个人脸色煞白,已然没了血色。
——白狮竞技场的对战收入,只有胜者有资格获得,而且官方还要抽走一半。
换句话说,干扰一次瓦兰的对战,至少花费四万费尼;这还是二阶早场,还不是热门场地、热门种类,且不算制造干扰道具,雇佣演员的费用。
这么庞大的资金投入,最终却让他反赚了两万费尼,如果羽烨·丹瑟知道这个结果,一定会把组织者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可以找我要医药费,只要有任何手段证明,你们是被我的武器所伤,毕竟我有的是钱。”
他睥睨四方,视线所及之处,众人皆是眼神闪躲,默不作声。
很快,原本吵吵嚷嚷的观众席,竟鸦雀无声。
“至于你,”
瓦兰悠悠地回过头,眯着眼睛,正对那名猥琐的窃贼,吐出一口浊气。
“滚出去。”
窃贼愣了愣。
周围的观众愣了愣。
而后窃贼又是愣了愣。
他怯怯地看了瓦兰一眼,心一横,先是双腿发软,巍巍颤颤地走了几步,而后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地冲下观众席。
此时已接近中午,二楼的对战者和观众逐渐多了起来。
这处座无虚席,沸反盈天的观众席,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窃贼在众目睽睽下,窘迫地低头藏起脑袋,蹲下身,抱住膝盖,而后笨拙地,缓慢地前滚。
一个前滚接着一个前滚,他在观众与格斗士的驻足观看之下,滚出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