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样能节省时间,高效率打比赛。”瓦兰说。
“竞技场这边呢?没意见吗?”他问。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是名人,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竞技场都会答应我的。”瓦兰拍了拍胸脯。
“为什么选我?”卡利问。
“有责任心,心理素质强,而且你是我见过的裁判里面,唯一会把伤员背在身上的。”
瓦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
卡利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些都只是生活所迫啊,他可没有什么资本嫌东嫌西。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睛还能闪光,笑容还会用尽全力,手脚还有力气。
“我拒绝。”他说。
“为什么!”瓦兰出离地不解,“裁判三阶的比赛,抽成也比较高吧?我不是叫你帮我作弊啊,这明明是双赢的事情!”
“兄弟,算了算了,他不想就不想吧。”
一直沉默的经纪人适时地开口劝道。
“不行,我好歹得知道为什么!”
瓦兰径直走到卡利面前,年轻的身体里装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有力的呼吸声叫卡利很是怀念。
他也曾有这样顺畅,能够燃起火焰的呼吸声;可如今,虚弱的肺和臃肿的身体,只剩费力。
他必须时刻控制自己不动怒,不惊恐,古井无波,呼吸平稳,才不会让可怖的咳嗽声吓坏观众,以至于丢掉工作。
全力以赴,籍籍无名。这就是普通人在这个地方的宿命。
异能是鸿沟,是天堑。
他见过太多无异能者,信誓旦旦地打上三阶,然后再也无法踏入竞技场。
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瓦兰,他就是在三阶晋级赛中,被人打断肋骨,从而伤了肺,作了废。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他的害怕。害怕再次见到鲜活的风华,在一拳之后,变成行尸走肉。
“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异能,注定打不上四阶。”他冷漠地说。
“就这样?”瓦兰受到此般蔑视,不但没有忿怒,反而还多了几分笑意。
“就这样。”
“我还以为是有人提前收买你,吓死我了。”瓦兰说,“输了就输了呗,输了就当没来过。”
“输了你可能会被人打残废。”
“不是还有你吗?”瓦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卡利裁判,你要是真的担心我会残废,就来当我的专属裁判呗。”
他哽住了,没有想过瓦兰会这么回答他。
“我考虑一下。”
中年人快速走进厕所,压抑着过载的呼吸,关上门两颊就湿了。
原来他怀念的不是呼吸声。
而是莽撞的信任、冲动的决意、无知的无畏,和还未熄灭的未来。
他擦了擦眼睛,重新回到休息室内,语调平静地问:
“第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什么啊?”瓦兰有些懵,随即反应了过来,手指着他颤抖,“你你你……你同意了?戈瑞乐,快!”
“第一场比赛就在十分钟以后,对战详情在这里。”
名为戈瑞乐的经纪人迅速凑上前来,惊喜地将一张名单递给他。
是赌定了自己会答应吗?
卡利看着名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跟着两人走进三楼的一处竞技场。
比二阶宽阔了两倍有余的场地,明亮的银色射灯,座席更为宽松的观众席,以及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肃杀气氛。
他重新站上了这里,只不过是以裁判的身份。
他站到显眼的位置,让虚弱的肺再一次透支,呼吸顺畅而沉重:
“无异能武器战!平地!
瓦兰——对阵——司考特——”
尖锐的哨声,回响在竞技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