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当结束的钟声响起,安国建国后的第一次国考就此结束。学子们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考场,或意气风发,或垂头丧气。
方圆与庄不平腿脚利索,在考场门口等待室友。不一时,温厚、孔青松走了出来,依旧从容,郭兴国眉头紧锁,身子骨有些弱的洛小河则踉踉跄跄,有些虚脱。方圆和庄不平见状连忙一左一右扶着。
六人没有详谈,直接回到营房。温厚取来茶具,庄不平提着大水壶,方圆则拿出闫相先生托铁马送来的茶叶,好东东要大家一起分享。
郭兴国先安奈不住,“诸位兄长、贤弟,考得如何?”“还好。”温厚答道。“此次基础不难,诗词也还好,就是策论的范围太大,写好并不容易。”孔青松接口。
“不知孔贤弟,写的什么题目?”郭兴国询问。“孔老师,想当老师想到骨子里了,一定又写的教书啊,育人啊,怎么打学生手心啊!”庄不平接口。“呀,庄老二你真是长进了,近朱者赤,看来和我们几位智者在一起,越来越聪明了。”孔青松的回答印证了庄不平的猜测。“孔老师,还是您教导有方,如此一块顽石也被您的戒尺磨成一方璞玉,老夫佩服佩服!”方圆学老头声,右手抚摸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胡须,然后拘搂着身体,抱拳行礼。“岂敢岂敢,方老夫子您谬赞了。”孔青松也是个好捧哏。一阵哄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庄不平对于孔青松和方圆习惯性开涮也无可奈何,学问比不,斗嘴斗不过,打架又不敢。
“不平,你考的如何?”温厚问道。庄不平一激灵,无奈的摊摊手,“会答的都答了,不会答的也都蒙了,不过希望不大,无所谓了,反正成与不成都得去长宁军报到,我老爹还等着我去送酒钱呢。”温厚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庄不平的学识参与国考确实有些勉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庄别灰心,说不定就中了呢。”方圆安抚。“小不点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诗才,我鄙视你。”庄不平不领情。
看到洛小河默不作声,方圆问:“小河兄,你考得如何?”“基础有一道小题没答,诗也中规中矩,就是怕策论不入考官法眼。”洛小河声音细细的。“贤弟策论写的什么题目,可以说出来请温厚兄帮你参详参详。”孔青松接口。“几位兄长,方贤弟,你们都知道我没什么大见识,出身小商人家庭,从小帮家里打理杂货,对于杂货历年的渠道、价格的变化比较了解,就写了通商之策,芝麻绿豆的小事,可能不了台面。”洛小河有些失落。
“贤弟不用妄自菲薄,治大国如烹小鲜,小处着眼,只要能言之有物,在愚兄看来比空谈的锦绣文章对国家更为有用。”温厚很务实。“言之有物倒也算有一点,写了一些建议和办法。”听到温厚的话,洛小河有了一点信心。
“郭兄,你写得什么?我看你出来时眉头紧锁。”孔青松问道。“比小河贤弟的立意还小,我常年务农,切身感受到器具好用不好用对农耕效率的影响。再加之我有一位远亲是走南闯北的铁匠,后来了年纪到我家里再也走不动了,我和我爹给他盖了两间草屋,最后两年他把一生见到的农耕器具都画了下来,还做了标注送给了我爹,我爹不识字,我倒是经常拿来看。策论时我紧张的脑海一片空白,没办法就写了农耕器具之效用。”郭兴国满脸的失落,这次恐怕中举无望,只能去国子监读书,等待下次了。
“恐怕未必,我安国施政以务实为主,郭贤弟策论看似着笔之处虽小,却对我安国作物亩产、生产效率行之有效。”温厚沉思片刻,娓娓道来。
方圆不禁赞叹,温厚兄真乃治国之大才,既能躬下身子、脚踏实地,又能大局着手、高屋建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