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转过头去看好似对此毫不关心,又摆起了动作的云容,心底有些失落,可惜了,若是主子能够见陛下一面就好了。
“正殿里的事儿要是和我们无关,以后就不要打听了。”
左右她再次醒来时就打定主意熄了那心思,眼下吃穿用度虽不够好,却也不缺,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够了。
对于云容这几日的转变,青音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可云容不愿说,她也就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又说戚晟离开后,就命姜吉去了趟凤仪宫。
皇后魏氏捡着丝线,听姜吉传达了陛下口谕后,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
“安充容还真是愚蠢至极。”
檀碧送了姜吉回来,便听得魏皇后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也跟着道:“安充容与田充媛一向不睦,难得寻到了田充媛的把柄,能在陛下面前告状,安充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送到手的机会。只是看似是安充容赢了田充媛,可殊不知,安充容却失了陛下的心意。”
田充媛禁足一个月,待时候到了解了禁,自然什么事儿没有,而失了圣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找补回来的。
魏皇后轻笑:“银子是个好东西。”
安家捐献的银两,她也有所耳闻,虽然国库并不空虚,可谁又会嫌银子烫手呢?只是安家花了这么多银子才讨了陛下一个许诺,就这么被安充容用在了田充媛身上,简直是浪费。
二公主提着裙摆从珠帘后出来,脸上不乏担忧:“可是母后,您之前已经罚过四妹身边的奴才,也就说明这件事儿结束了,父皇此时又插手,下令禁足田充媛,会不会是对您的处置不满?”
要知道她母后入主中宫十余年,凡是后宫之事,父皇从未对母后做的决定有任何意见。
魏皇后淡定的叫二公主坐在她身边,眸光在二公主脸上来回打量:“你是这么想的吗?”
二公主被魏皇后看的有些心虚,她顶着魏皇后的视线半晌,到底修炼不到家,败下阵来:“要不是对您不满,那又是为何?”
魏皇后无奈的摇头,耐心教导着二公主:“倘若真如你所说,你父皇便直接命姜吉去长禧宫传旨了,又怎会多此一举,叫姜吉来凤仪宫跑一趟呢?”
姜吉来凤仪宫,不是恰恰说明了陛下依旧在维护她皇后的体面?
二公主担心则乱,经魏皇后稍加点拨,顿时明白过来:“是儿臣糊涂了。”
“你呀。”魏皇后点了点二公主的额头,“都十四岁了,怎么还是如此纯真,这样下去,待你出降,本宫可怎么放得下心?”
女儿家听到这样的话,都是娇羞的,二公主也不例外,她将头埋在魏皇后怀中,羞涩道:“那儿臣便不出嫁了,陪母后一辈子。”
魏皇后嗔怪的拍了拍二公主的后背:“你愿意,母后还不愿意呢。不过我儿大可放心,你将来的驸马,定然是人中龙凤。”
她的女儿是天之娇女,自然配得上最好的。
翌日,趁着六宫嫔妃请安,魏皇后云淡风轻的宣布了田充媛禁足一个月的消息。
田充媛顿时有些傻眼,她脸色青白的问:“敢问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哪里做错了,怎么突然就......”
她仔细的思量了自己近一个月来做的事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不免更为疑惑了。
魏皇后温和的看了田充媛一眼,又似不经意的扫过坐在田充媛身旁的安充容:“这本宫也不知,禁足令是陛下的意思,本宫不过是传达而已。不过陛下做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田充媛,你说呢?”
安田二人的官司,她可不想再插手了,既然不满意她的处置,那她也不会好心的替安充容兜着,自是实话实说了,想来以田充媛的脑子,很快便能捋清楚了。
田充媛并未错过魏皇后落在安充容身上的这个眼神,她几乎是当时就明白了。
忍着众人似有似无的嘲讽视线出了凤仪宫,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得意洋洋的安充容,田充媛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痛的。
偏这个时候安充容还来添油加醋的讥讽她:“委屈田妹妹要禁足一月了,其实昨儿陛下是想罚田妹妹抄写女德百遍的,只是本宫觉得这般于妹妹名声不好,所以就劝说陛下将抄书改为了禁足,妹妹不会怪本宫擅作主张吧?”
女德是规范女子德行的书,若是被罚抄此书,足以说明此人德行不端,比起禁足来,更是令人难堪。
安充容原本提议的便是罚抄女德,然而建元帝念及四公主并未同意,安充容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了禁足。
不过禁足也好,禁足的这一个月内,田充媛是不必想着侍寝了。
当着众人的面儿,听着安充容一口一个妹妹,害她禁足又说的像是为她好一般,田充媛恨得咬牙切齿,可却不能发作,还要强撑着笑:“怎会,本宫还要感谢安充容。”
“谢就不必了。”安充容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会儿,“本宫宫里还有事儿,就不耽搁妹妹回去禁足了,先走一步。”
注视着安充容走远,田充媛几乎要扯烂手里的帕子:“贱人,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