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上班上学了?”
阮茜霖操了一句,丝毫不顾及有两个未成年在场,“我来捉奸了!”
谈迎和周寓骑如闻炮声,一时恍惚。
阮茜霖欲哭无泪,边下车边哀嚎:“怎么又是翠月湾啊,好倒霉!”
幸好唯一置身事外的妹妹立刻帮忙解惑。
妹妹说:“她在电脑上看到姐夫的微信,说跟一个女的来翠月湾,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阮茜霖啐道:“呸!别再叫姐夫,他不配。叫渣男!不是,别叫了,提也别跟我提这个人。”
妹妹眼里刮过风暴,好一阵迷迷糊糊。
谈迎刚想答话,后一辆轿车眼看驶来,门口保安引导和催促她们让开,别挡路。
阮茜霖骂骂咧咧,只好独自把小电车停到指定地点。
周寓骑望着暂时远离的背影,幽幽道:“你们的活动真丰富。”
谈迎在没心没肺中听出一丝羡慕,懒得理会,等阮茜霖回来,便问:“你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上次追踪欠钱的老马,她们就摔倒在这砍上。
“不知道……他可能发现电脑登陆了,立刻就退了。”
阮茜霖的目光掠过周寓骑,上回可是得到承诺,说老马再出现会通知她,不知道换个人可不可以通融。
谈迎留意到她目光所向,觉得既不靠谱,又耽误时间,便拉着她往前台走。
阮茜霖有备而来,浑身发抖抽出结婚证,问前台妹子能不能帮找人。
前台还是上次应对“老马疑踪”那个小枫,第一次处理培训手册上欠缺的棘手状况,忙说先打个电话给经理请示一下。
周寓骑牛皮糖似的缀过来,靠在谈迎边上,长手捞过桌面的结婚证,才记下名字,就给一把夺走。
谈迎蹙眉盖上,往桌面轻轻一拍,瞪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
周寓骑双手立刻半举,投降道:“纯属好奇。”
妹妹眼神在两人之间跳跃,看后者明显像看怪物。
可能在揣测他跟姐姐们的关系,可能想起小区门口的流浪狗,也是这么可怜巴巴。
谈迎把红本本还给阮茜霖,扳过她的肩膀,沉声道:“你给个态度,如果他真的出轨,离不离?”
阮茜霖恍惚而愤怒,“当然离!我谁啊,怎么可能不离!”
“好,”谈迎郑重道,“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找他没用,别费那时间。回去找个好律师,方sir说不定有这方面资源,把财产理理清楚——”
阮茜霖掏出手机,打断道:“我怎么忘记方sir了,他应该能帮我查到吧——”
“猴妹!”谈迎握住她的手腕,试图喊她回魂,“醒醒,冷静一下。方sir查不了,谁也查不了——”
“1603。”
救世主的声音总是冷静疏离,陌生而令人怀疑。
谈迎转身看向声源,不解写满脸上。
她稍微歪了下脑袋。
周寓骑放下手机,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转完,斜靠前台依旧一副纨绔模样,“我说的是我的手机尾号,有问题吗?”
谈迎:“……”
阮茜霖不知病急乱投医,还是过分信任,感激得差点上去握周寓骑的手,“小周,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妹妹,你跟小周哥哥在这等姐姐们一下,不要乱跑,一会我们下来找你。”
说罢,阮茜霖拉着谈迎的手跑向电梯间。
谈迎一米七几的大高个,竟像螃蟹似的,横着踉跄几步。
她交替看着冲锋军和大本营,好一阵犹疑。
“喂?猴妹你?就把你妹丢在这里?”
阮茜霖松开她,还在大步赶路,“她已经快七岁,又不是三岁小孩。”
周寓骑好人做到底,招呼小姑娘站到他身边,扬声冲那边说:“记得回来请我吃饭。”
妹妹防备瞪了周寓骑一眼,自个儿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茶几上有免费的环形薄荷糖,她左看右看,确认没人注意,装不在意抓了几颗。
周寓骑笑着坐到另一条沙发上,自言自语:“你还真是像你妈一样——”
前台的小枫打完请示电话,转身四顾已不见刚才那几人。
她呆若木鸡片刻,咕哝一声,又回到电脑前忙自己的。
妹妹百无聊赖看着电视里的酒店宣传片,偶尔皱眉,偶尔咔嗒嚼碎薄荷糖。
周寓骑盯着她看了一会,之前没留心,现在才发觉小姑娘个头不够拔尖,身材不够修长,越看越没有谈迎的风采和神韵,反倒像她的朋友多一些。
“喂,”周寓骑双肘撑着膝头,倾身问,“谈迎是你妈妈还是姐姐?”
妹妹恰逢无聊,半努着嘴巴,防备又好奇瞥他一眼,“当然是我姐姐,怎么可能是我妈,我妈有那么年轻吗?”
周寓骑摩挲下巴,似乎摸到准备露馅的胡茬,牙痒痒啧了一声:“我就知道!”
妹妹转玩着仅剩的一颗薄荷糖,“你知道还问我,你很无聊啊。”
周寓骑靠向沙发背,轻拍扶手:“是啊,我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才被你姐姐骗了。”
妹妹说:“我姐姐是老师,怎么可能骗人。”
周寓骑晃了一下手,“另一个姐姐,阿迎姐姐。”
妹妹噘嘴道:“阿迎姐姐也不是骗子。”
周寓骑笑道:“对,她不是。——我也不是。我问你,你家阿迎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啊!”
“确定?”
妹妹点头,认真道:“我妈经常说,阿迎姐姐长太高了,找不到男朋友。”
周寓骑吐出一个不屑的气音,“那是她周围的男的都太矮了,不中用,你看我就很高。”
话毕,周寓骑站起来,抬起手掌从上往下隔空刷一下,像在介绍一匹挂起来的精品布料。
妹妹给无形牵引一般,从头看到脚,仿佛仰视一道瀑布。
周寓骑说:“我跟你阿迎姐姐是不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