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四那日一大早,新娘子就拜别父母由自家的兄长护送,带着嫁妆,登上了喜船。
可是老爷像是看不惯这姬坤,故意整他一样,眼看着这亲事就差临门一脚了,可还是出了事。
初五的这夜里,喜船行至离上京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船体忽然开裂进水,原本夜里就是众人睡觉的时候,船上的水手也在打盹,等发现的时候,水都进了船舱半人深了,等叫醒了众人,准备弃船逃生的时候才发现唯独忘了新娘子,等回过神来再去找新娘子的时候,船已经彻底沉入了水底。
所有人开始下水寻找,奈何夜黑水深,水手潜下去三回都没有找到人,直到亮,附近的村民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最后甚至连船都被打捞上来了,也没有发现新娘子的踪迹,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而新娘子的房间里,却只剩下一双湿漉漉、绣着鸳鸯的大红喜鞋。
原本早就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兴高采烈等着新娘子花轿上门的姬府,等到的却是姑娘的兄长送来的那双喜鞋。
这下可好,好端赌喜事突然变成了丧事,人们顿时都似炸了锅一般,当场毫无顾忌的议论起来。
有人:整整一船人,谁都没事,唯独就新娘子一个人出了事,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是作孽啊!
还有人:没想到,这克夫的姑娘到底降不住这克妻的姬坤啊!
喜堂里的姬坤捧着新娘的那双喜鞋,半响才幽幽的了一句话:“她虽然未与我正式拜堂成亲,但是也是我三媒六聘过了婚书的妻子,今日我姬坤在此立誓,终身只认她一人为妻,终身不再续弦。”
紧接着就当着在场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开了宗祠,在族谱上,他的名字后面,写下了四个字:原配陆氏。
后来据这姬坤还将这陆氏的那双绣花鞋装棺入殓埋进了姬家祖坟里,等他百年之后再与陆氏作伴。
赛神医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于是自此之后,再未提过娶妻生子一事,直到他自己撒手人寰。
而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夏如倾知道的那些了。
苏纤绾听完孙轻舟所诉的关于姬坤的往事,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这姬坤看似疯癫狂放的背后居然有这么一段重情重义的故事,人品比医术更重要,如今看来自己选择与姬坤合作倒是没有找错人。
“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抓紧时间去办吧!”苏纤绾起身,绕过桌案,继续道,“对了,你带上如倾一起去,我看那姬坤倒是挺怕如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