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如何赚到第一笔钱,借以获得永隆帝的信任。
“照磨”之职无非是为他提供了解朝廷收入情况的途径,要改革赋税,非大权在握、武力为恃不可,那时可选择的方式就多了。
想来想去,先要来个大动静唬唬人!
长久沉思之后,柳湘莲终于落笔。
……
睡前又去沐浴。
成婚之后,久蓄之力得到释放,也不避讳香菱了。
一番揉搓,沐浴完毕,站起,身姿挺拔,光洁硬朗,曲线完美。
香菱见状大羞,后退几步,俏脸红扑扑的,经他催促,目光躲闪着走近,轻轻擦拭。
柳湘莲暗自感叹,这腐化速度也忒快了,想当初还笑话贾宝玉呢,如今和他有什么分别?
不,还是有分别的,宝玉可是八个大丫鬟,撒个尿还有俩大丫鬟站在后面侍奉着,他这才哪儿到哪儿?满打满算也就香菱一人与他有贴身亲近。
他忽然想到,家中有了女眷,自己在外做事又难免得罪人,是该加强防卫力量了。三叔年纪已长,柳落又常在外办事,家里只几个小厮并不保险。
待收拾完毕,换上宽松睡衣,他正欲回房,香菱却摆手阻止:“二郎,奶奶说让你去西厢房呢。”
“去西厢房干什么?这么晚了。”柳湘莲不解,随口问道。
他和秦可卿自然是住在主院的正屋,香菱住在东厢房,西厢房一直是空着的。
香菱脸色愈发娇艳欲滴,听他发问,忽的低头,轻咬嘴唇,嗫嚅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嘛,有惊喜的!”
“呵!你害羞个什么劲儿?莫名其妙的。”
柳湘莲被搞的一头雾水,状似凶恶的袭击要害,以示不满。
香菱气的跺脚,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跑掉了。
跑了半程,又止住脚步,转回身来,不满的质问:“你怎么胡乱说话呢?我说我不会做诗,奶奶还不相信呢。”
这是早上一时失言惹的麻烦,柳湘莲也不在意,笑道:“不急,早晚给你找个姓林的师傅。”
“真要教我作诗?”没料到柳湘莲竟然要给她找师父,香菱意外又有些心动,随即疑惑问道:“谁姓林呢?我认识吗?”
因柳湘莲下手太快,她还没机会认识黛玉。
“真的,过来听我细说。”柳湘莲笑着招手,像是拿糖果骗小孩儿的坏叔叔。
“才不要!”香菱受了许多欺负,也精明了,一眼瞧破阴谋,俏生生的瞪他一眼,转身跑掉。
至于那狼藉房间,明儿再收拾吧。
……
柳湘莲缓步走到西厢房外,站在甬路上望去,心生疑惑:这房间里是点了多少灯呀?
倾耳静听,并无任何声响,更觉诡异。
他倒不怕什么,走上前去试着推门,“吱呀”一声,房门便开了。
里面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柳湘莲抬脚走进,顿时愣住了,只见大红喜字贴在墙上,桌案上喜烛燃烧,火焰招展,檀香浓浓扑鼻——分明是前儿新房装扮的翻版。
抬眸望去,粉红色的床帏飘摇,帐中人影端坐,隐隐绰绰,看不分明,风光旖旎。
这是做什么?柳湘莲有些疑惑,成婚一次还不够?想再过把瘾?难道……可卿喜欢角色扮演?
想到此处,不禁兴致盎然,信步往里走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没想到啊,夫人端庄淑雅,竟然也爱这一套,早说呀,夫君我可有好多想……呃……怎么是你?”
柳湘莲一面胡言乱语着,一面大大咧咧地揭开帐子,正眉飞色舞,刚要伸出安禄山之爪,忽然呆住了。
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什么状况!我在做梦么!
“我、姐姐说,说今儿她不便,让我,让我服侍二郎呢。”
只见尤二姐满头乌云松松挽着,大红纱衫半遮半掩,脸色绯红,妖娆可人,春色无边。
此际羞不可遏,语音发颤,说话都不顺溜了,别是一番娇怯软糯,浑似松软香甜的棉花糖。
瞥了柳二郎一眼后便螓首深垂,娇羞无限。
欲露还遮的雪色明艳夺目,晃的柳二郎移不开眼。
这……柳湘莲虽享了眼福,也很纳闷,这算怎么回事儿?我还准备给你们姐妹俩也搞个婚礼呢,这也太仓促了吧?
又疑惑,可卿为什么这么做?莫非是昨晚求饶时,自己一时兴起没答应,她便恼了?那也不该呀,吃饭时也未察觉她有丝毫异常。
“二郎,你……”
见他沉吟不语,凝眉深思,面似为难,尤二姐心头惴惴,以为他是生气自作主张。
此事自然是秦可卿提议的,而她心里也千恳万愿。
只是此时的情景大出她意料之外,不禁又羞又愧,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钻进去。
“我,我这就回去。”
与泼辣的妹妹不同,尤二姐是极柔弱的性子,因认为柳二郎是拒绝接纳她,虽不知是何缘故,对她而言无异于天崩地裂的重大打击,不由的潸然滴泪,哽咽难言。
她泣泪无语,晃晃悠悠虚软无力的站起,作势就要离开。
都这样儿了,柳湘莲怎好真让她走?怕是会成为一辈子化不开的心结。
他之所以迟疑,只是在琢磨秦可卿的小心思,可别这边送人,那边自己个儿偷偷哭呢!
眼见这边先哭了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早心疼的不行。
至于那边,也只好暂时不管,明儿再说,先搞定这个吧!
自己本没想如此匆忙,谁叫赶上了呢!心里如此想着,早伸臂揽住软若无骨的蛇腰。
玉山倾倒……
……
正房内,寂然无声。
秦可卿梳洗罢,并未立即就寝,默默呆坐,对镜出神。
瑞珠见她神思不属,感同身受,放下木梳,粉唇撅着,嘟嘟囔囔说道:“姑娘,你也太大度了。就算要纳妾,也不急于一时吧?这可才新婚第二天呢!”
很是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要你多事!好好收拾你的!”
秦可卿被惊醒,抬眸嗔她一句。心下暗叹,我又怎会真的无动于衷呢?只是已为人妇,许多事不可不虑。
说来令她颇感羞恼,连续两日了,夫君食髓知味,愈战愈勇,自己的确有点儿不堪挞伐,亟需休养生息。
二来,这尤二姐比自己还略大,日间言谈举止,无不表现出早日进门火热期盼。自己也是女儿身,岂有不懂的?既然此事改变不得,不如让她早日进门,免得拖久了生出怨气,埋下祸根。
三者,她算是发现了,夫君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本以为进了户部做官就安稳了,谁知竟会担起这样的差事,指不定比去辽东还危险,还是早点儿留下血脉为妙。就算尤氏生了长子又如何?终究自己生的才是嫡长!
秦可卿想着心事,没有在意丫头如何。
宝珠性子精灵古怪,见瑞珠仍旧闷闷不乐的,她笑嘻嘻打趣道:“我知瑞珠姐姐为什么生气,肯定是因为姑娘没让她去陪姑爷,心里恼了呢。”
主仆两人闻言都是一愣,相顾而视,一者似有所悟,一者羞恼交加。
瑞珠羞红了脸,指着宝珠开骂:“死宝珠!瞧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绝不饶你!”
手头的活儿也丢下不做了,跑去追打宝珠。
宝珠人虽小,腿脚却伶俐,见事不妙,早溜之大吉,只余“哈哈哈”的嬉笑声。
瑞珠如此着恼也非小题大做。
早先在秦家时她便曾照料过醉酒的柳湘莲,面对这样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要说完全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况且她本就是秦可卿的贴身丫鬟,即便身份卑微做不了妾室,做通房也是大户人家的常规操作,岂会不生希冀?
还有不足为外人道者——自从偷偷听过俩人战天斗地的声响后,内心深处也有渴望滋长。
不过,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儿,被旁人说破却是另一回事儿,是以更加恼宝珠,不揍她一顿不解气!
听着院中传来的打闹声,秦可卿多思的毛病又犯了,不由陷入思索。她对这二人向来都是姐妹相待,宝珠年幼且不说她,瑞珠年纪只略小于她,也该婚配了。是放出去呢还是配个小厮?
又想到,今儿尤二姐算是入了门,再过一二年尤三姐也会入门,那边可就有姐妹两人了。夫君会不会流连忘返?虽与她柔情蜜意,可保长久吗?即便香菱将来与自己同心,可终究是外人,论亲近远非是瑞珠可比。
如此说来,该劝夫君早日将瑞珠收房才是……
啊!我究竟在在想什么!
秦可卿猛然发觉自己竟想了这么多,顿感大羞,即便房内无人,也觉双颊滚烫,不由的用手捂脸。暗叹,这就是作为大妇的烦恼吗?还要想着给夫君找女人?
一时不知何解,一片柔肠深陷惘然。
再想那边此刻定如胶似漆,不禁孤枕难眠矣,杏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