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夏臻只能这样回答。
他相信日久见人心,只要这些陈家的同龄人,真拿自己当兄弟,他肯定也不会辜负他们。
考虑到陈家人难得聚一次,他一个新认的干孙子,没必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当杯里的茶澹成白开水后,就提出告辞。
陈爷子没有挽留。
他感觉得到,夏臻是个慢热的性子。
既然这样,来日方长,只要他心里接受了陈家人,以后关系总会越来越亲近的。
依然是陈振铎送他出门,等夏臻跨上自行车骑远了,才回到屋里。
“你跟夏臻接触最多,感觉他怎么样?”老爷子想考一考这个最得意的孙子,就让他谈一谈看法。
家里这些人里,只有他和夏臻年纪相近,又都是大学生,比较有共同语言。
虽然表面上看,是他在酒宴上心血来潮,认了个干亲。
实际上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
一个能拿出这种珍贵药材的男孩子,谁遇到了都会重视。
只是不好表现得太急切,免得引来其它人的注意,那损失就大了。
“我看不懂他。”陈振铎实话实说。“表面上看,他跟普通同龄人一样,似乎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因为他表现得太平凡了,才说明他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其它人成为越州市高考状元后,就算不洋洋得意,也做不到这么低调。
这个荣誉可不容易获得,国内现在一共两百多个地级市,他的成绩相当于全国前三百名。
照宋朝明朝每次取一百到四百名进士算,他已经金榜题名,有资格封官了。
何况他写文章的水平摆在那里,连耿伯伯看了都赞叹不已。
这样的人等于是少年得志的典范,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傲气,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不错不错,能看出这么多,说明你用了心思,眼光也有进步。”陈老爷子听后夸了一句。“那你猜测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是性格本来如此,还是在掩盖什么?”
问题找到了,接下来就要找到根源。
倒没有挖掘夏臻秘密的意思,而是想通过这件事,和家人定下和他相处的方式。
“应该是在掩盖什么秘密。”得到爷爷的肯定,陈振铎说话的语气多了些自信。“我怀疑他认识别的大人物,对方的背景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厉害,毕竟能拿出这种人参的人,在北方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这话听起来有些乱,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那就是夏臻应该运气不错,曾经和某个落魄的大人物交好,现在人家平反了,就送了他不少宝贝。
也就是说,他有现在这样的表现,跟大人物的教导分不开。
“如果这样,那我们更要和他好好相处。”徐志豪不等父亲开口,抢先提议道。“大哥在北方工作,也需要一个助力,这不是正好送上门来了吗?”
作为家里的老幺,很清楚自己和二哥很难撑起陈家的门户,只能靠大哥。
只要他的成就能超过父亲当年,那晚辈们的前程就不用担心了。
“我认他当干孙子,可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好处。”陈老爷子静静听小儿子说完,这才澹澹地回答。“你们也一样,不用被这个冲昏了头脑,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让陈振铎聊夏臻,是为了充分了解这个人,从而让晚辈们好好相处。
可不是为了让大家打这样的主意。
人与人相处,最忌讳带着目的去接近,这样不但惹人厌烦,最后说不定适得其反。
就拿他们陈家来说,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借故凑上来,最后哪个得到了陈家人的友谊?
将心比心,自家人不愿意这样,想来夏臻同样不喜欢被人设计。
“爸说的对,我们要抱着平常心和夏臻来往,不要有其它的心思。”陈志英赞同父亲的意见,也拍了板。“否则我们不但得不到他的真心,说不定会把他推得更远。”
心里暗暗感慨不已。
原本以为父亲认下他,是为了报答他送人参的情份,所以想提携一下对方。
现在看来,却变成了自家人希望对方能帮忙。
不过这是好事,他们没必要因为对方身份的转变,就对他起了别的心思。
夏臻回到李家台门时,看到徐向西正和廖思渝在院子的一角聊着什么?
他没有管他们,推着自行车进了自家门。
虽然陈家人一直很友善,只是一个人跟一大家子打交道,精神方面多少有些压力。
唯一幸运的是,并没有搞什么夸张的仪式,要他磕头叫干爷爷。
如果真的碰到那个场面,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无礼离开。
总归还是自己心软惹得祸,否则只要拒绝耿启北,不是没事了?
见李自强不在家,他关上门,到仓库那边的水窖边打水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恢复了精神。
回到家门口,意外地看到于灿玉居然来了。
“灿玉姐。”两人经过这些日子接触,关系现在已经不输于耿启中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自己刚回来,她就到了,真的太巧了。
“我打电话问了小北。”于灿玉笑着摇摇手里的磁带。“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早上把你给我的两首歌唱了几遍,挑效果最好的录下来,让你听一听效果。”
这次回来真的太值了,不但《十五的月亮的唱法得到了指点,还多了两首新歌。
最主要是这两首歌跟前一首一脉相承,这样一来,听众就更容易记住。
对歌手来说,如果有一个系列几首歌都流行开来,那她这辈子靠这几首歌,就能吃一辈子了。
“这么快就学会了?”夏臻没想到她的效率这么高,意外之余,又非常佩服。“难怪你这么快就能登上大舞台,看来你练歌练得相当刻苦啊!”
原以为她年轻,没什么野心,能在几天内唱好,就不错了。
看来自己有些小看于灿玉了。
“不努力不行啊!”于灿玉感叹道。“部队文工团优秀歌手那么多,如果我唱功不行,上级领导为了最好的效果,十有八九会把歌交给其它人唱。”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有的人因此离开文工团,回到地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