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方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的眼神,势在必得,想将她占为己有。
裴茗不觉便皱了皱眉头,他正因为这件事感到苦恼,军中只有三日的粮食了,三天之后,若是月佑安还寻不到粮食,芙蓉城的将士们便会不战而败,他若不是战死,回到长安城也没有活路了。
裴茗苦涩一笑,他不想让虞菀宁知道真相后为他担心,便问道:“家中的粮食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派人送来。”
其实军中的粮食不够,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将省下的粮食都给了虞菀宁,宁愿饿着自己,也不愿让虞菀宁挨饿受苦。
回到小宅中,他替虞菀宁掖了掖被子,“菀宁今天也累了,先睡吧。”
虞菀宁也觉得疲累不堪,便点了点头。
裴茗吻在她的额间,待她熟睡之后,裴茗这才离开,他取下自己那块随身带着的家传玉佩,对身边的长随长枫道:“将这快玉佩拿去当了,再去买些绸缎和首饰来,剩下的钱都交给菀宁。”
长枫跪在地上,苦苦恳求,“这是公子祖传的玉佩,公子不能当啊。”
裴茗却道:“玉佩乃是身外之物,菀宁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人。”
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但若是当了那块玉佩能让虞菀宁的日子过得舒坦些,能让她开心,他甘之若饴。
虞菀宁又梦见了林清寒,梦中林清寒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道:“宁儿,你想要与我交吻吗?”
吻落在颈间,往后,落在她的背上,沿着脊背往下,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她背后那道已经很浅的伤疤,勾得她浑身烫的像在火上烤。
“宁儿,你看,你渴望我的靠近,渴望我的亲吻,想要与我交媾,对吗?”
虞菀宁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声冷汗,她怎会又梦到了林清寒,又怎会梦到如此羞耻之事?
她连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那杯凉水之后,她才觉得清醒些,她醒来时已是半夜,这半月来,她总是做梦,还接二连三地梦到林清寒。
后半夜,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虞菀宁披衣起身,想去隔壁寻裴茗,却见他房中的灯还亮着,人却靠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她才发现裴茗这半月来,清瘦了许多,眼眶也深陷了下去,甚至连下巴也生出了淡淡地青色的胡荘,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她这才发现他右边手臂之上隐约透出血迹。这才知道他受了伤。
虞菀宁觉得心疼,又有些后悔,后悔她只想着自己,没有关心裴茗,没有关心他到底过的好不好。她便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裴茗的身上。
裴茗察觉到动静,便醒了过来,见到虞菀宁,握着她的手,便温和一笑道:“菀宁怎么起来了?”
“我醒了睡不着,便来看看你。你怎的不去床上睡,待会手脚该麻了。”
裴茗环在虞菀宁的腰间,虞菀宁温婉动人,说的那番话,让他心生暖意,便觉得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和虞菀宁成婚。
他将准备好的首饰和衣裳拿出来,交给虞菀宁,温和一笑道:“菀宁这些日子跟着我受苦了,吃的也是粗茶淡饭,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粗糙不堪,那身粗布衣裳实在配不上菀宁,我便让人买了些衣裳和首饰来,不知菀宁可喜欢?”
虞菀宁见到那些上好的衣裳首饰,喜出望外,“我喜欢,多谢裴郎。”
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个梦,想起了梦中的荒唐情景,她喜欢的是裴茗,要嫁的也是裴茗,她赶紧将林清寒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