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开河:“必成!”
窗帘放下,两车加快速度,在下一个路口分道扬镳。
临清伯府的大门前,曹青媛远远地看见曹开河的马车来,急切地又往车后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没接回来?”
她觉得震惊无比,以爹爹漕运总兵官的权势,竟然不能从一个小小的理刑衙门里,将徐明的尸身接回来。
曹开河满腹官司,见着她脸上神色,本欲不理,走了几步后,到底还是停下来,手在曹青媛的头上拍了拍,“不过是再待两天,还能再助爹爹一程,人死成空,徐明不计较这个。”
言罢吩咐随从召集府中其余幕僚,半个时辰后都到书房议事。
曹青媛站在原地,目送曹开河毫无负担的背影,人死果然一场空,往日爹爹多么倚重徐明,如今徐明死了不过一日,已经有许多人等着遴选上升了。
一个时辰后,夜色已深浓,万户休息几家忙碌。
与绣衣巷隔了三条街的一处宅子里,苏芽早已睡熟。
颜氏在灯下缝补,看那颜色手工,似是给苏芽缝的衣服。
孙婆悄悄进来,看了一会儿,撇嘴道:“昨日的衣服都扔了,你这要补到何时?就不能给她买几身新的?”
颜氏揉揉眼睛,道:“小芽不给,我也还没时间出去,先补两件给她换洗。”
“不给就不给了?该康慨时偏要紧着,这年纪不穿好颜色,还待何时?”孙婆不耐烦地摆手,“行了,今晚这里我来守着,你回屋睡会儿去。”
“哪儿好劳动婆婆?我等下在床角睡着就好……”颜氏赶紧推辞,说孙婆年纪大些,才该好好休息。
孙婆脸上彷佛有肌肉一抽,不耐烦道:“你这妇人,是半点儿都不了解孩子的心思,她若半夜醒了看你睡床角,心里能好?”
说着连连挥手,让颜氏赶紧走,“这是伤了腿了,又不是伤的别处,人还是好的,用不着这么熬着,快走快走,以后都你守着,没人爱跟你抢。”
颜氏从昨夜就没睡,一贯早睡早起的人,熬到现在也确实不支,到底是被孙婆给赶走了。
她一走,苏芽就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孙婆,悄声说道:“婆婆,还是你行。我都担心我娘坐在凳子上就会困得摔下来,偏偏她就是不听我的。”
苏芽说着,就从床上坐起,小心地挪了位置,背对着床外,开始解衣服。
“今次与往日都不同,扎的多,”孙婆拴好了门,盯着她背影,沉沉地道:“衣服都脱了,再把头发都挽起来。”
“哦!”
苏芽应了一声,又将里衣也解了,因春夜尚冷,便先仍是披在身上,抬手挽发。
少女修长柔美的肩颈,被烛光将弧线打在床帐上,烛光一晃,那抹弧影就一摇曳,明明无一丝水光,偏偏潋艳生姿。
孙婆手下一顿,侧过身去,“……天冷,别脱了,只将衣服解松便是。”
苏芽已挽好了头发,等待时便回头看,正瞧着孙婆将三根长针摆在桌面洁净的白布上。
那针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细如发丝,却每根都足有小儿一臂长,孙婆捏起一根在酒中浸过,又复在烛上灼,针丝震颤,从针尖儿开始,通透的红色开始往后快速蔓延……
苏芽忍不住抖了抖,“这次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