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只要我们安排得当,去左良玉那里出使的兄弟绝对不可能出事。”李定国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定。
“不知兄长此话怎讲?”刘文秀好奇的问道。当然,他也不全是自己好奇,没看见上面张献忠也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吗?这种问题,他们当义子的当然要抢先一步啊。
“一来,只要我们派去的使者能在左良玉心中种下一颗拥兵自重的种子,那么以后他左良玉势必有所顾虑,追剿我们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全力以赴。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的后续作战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而且,只要我们的使者提前一步把他拜会左良玉的消息放出去,左良玉就绝对不敢对他造次。”
“你的意思是,纵然左良玉意识到他可能被我们欺骗了,但为了在明廷那边自证清白,他也必须把人证留着?”艾能奇反应极快,马上猜到了自己兄长的设想。
“义父试想,如果左良玉真的因为一时激愤将使者杀了,那明廷问罪下来,他也必然会被扣上‘私纵敌寇’的帽子。而在人证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以明廷那多疑猜忌的行事风格,他左良玉就算不死,也必然要被调离前线。而如今辽东鞑子寇边,明廷还有何等人物能来攻打咱们?届时这中原大地,还不是咱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那李自成呢?”孙可望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听闻李……闯王已经自商洛山中复出,眼下也不知走到哪里了。但天下总共也就这么点地方,早晚是要撞上的。”他原本是想直呼李自成名字的,但被张献忠虎目一瞪,一哆嗦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回了闯王的敬称。
“在推翻明廷之前,闯王始终是我们的友军。”李定国话到一半,还朝张献忠点了点头,明确了这个最重要的立场问题,“至于明廷倒台之后,那自然是各凭本事。总不能因为闯王曾经在推翻明廷的过程中出了大力,咱们就把天下拱手相让吧?论起对抗明军,难道咱们出的力气就比他闯王少不成?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突围去和曹操前辈汇合,否则再被这么围下去,这片山区是不可能长期供养我们大军的。”李定国说的斩钉截铁。
“好了,定国所言,甚和我意。如今明廷未灭,大家都是兄弟,谈什么兵戎相见,那多伤感情。”张献忠挥了挥大手,示意孙可望不要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既然如此,此事便由定国你去安排。择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也好让左良玉那厮晓得利害,若是没有了咱们吸引明廷注意,就他那所过之处糜烂的军纪,早晚也得给朱家皇帝捉回去问罪。能奇文秀你们几个也各自整顿部下,随时做好杀出去的准备。咱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左良玉那厮盘算明白利害上。早点去和罗汝才那厮汇合,咱们才好反攻杨嗣昌那贼鸟。”张献忠略一思考,决定支持李定国的意见。当然,突围的准备还是要提早做好的。正如他所言,农民军们对于官军有着天然的戒备,左良玉假意答应休战然后暗度陈仓偷袭他们的可能性虽小,但也不得不防。
至于指望罗汝才来接应?张献忠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眼下只有自己被围,他罗汝才一贯精明,怎么可能牺牲自己麾下的兵马来帮他突围?不躲起来看戏就算他“曹操”有节操了。
当然,等到合兵一处之后,他罗汝才想要再像现在这样浑水摸鱼出工不出力,那他张献忠这个八大王也不是吃素的。
这边孙可望含恨而退,几兄弟各自去点视麾下军马预备突围,李定国也自去找了个据说是秀才的家伙准备出使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