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朝廷还没死过这么大的官。
杨宪出生校检,曾经最有希望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后来也做过宰相,现在则是中书省,这影响力不容小觑。
这样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这对朝廷,对浙东党来说都是一场地震。
这么想着,吴伯宗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翰林院。
吴伯宗拿着自己的官符,对着翰林院的守卫说道:“我乃大学士吴伯宗,求见太史令!”
“大人请!”守卫一听,查验无误后放行。
很快,在守卫的带领下,吴伯宗见到了刘伯温,便忍不住急呼道:“太史,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他满脸皱纹,眉宇间蕴藏精光,长得方正,是个十分儒雅的男子。
“莫要惊慌,到屋内来说。”刘伯温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眼神示意还有外人。
“是!”吴伯宗莫名的感到了心安。
刘伯温是朱元璋的军师,可谓是谋略无双,朱元璋对他十分的依赖,多次称他为吾之子房。
同时民间对他的赞誉极高,‘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士刘伯温。’传闻神乎其神,甚至比诸葛亮还有厉害三分。
吴伯宗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一间屋子,关上门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满是期待的将目光看向了他。
刘伯温听完静静的放下手中的书,莫名的望着门外,开口道:“要变天了。”
吴伯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门窗什么也没看见,眉头紧皱道:“变天?太史还请明言!”
刘伯温幽幽的叹了口气,口气坦然,如释重负道:“这大明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人禀告道:“太史,杨大人被杀,圣上将这事交给了大理寺审理。”
吴伯宗一听,脑袋轰隆一声,一片空白,圣上怎么能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审理?
三人皆是不说话,屋子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当下朝廷按照地名分为了两派。
一派为浙东党,以刘伯温,左丞相徐达为首,跟在他身边的都是曾经支持朱元璋打下天下的老臣。
徐达常年在外征战,刘伯温至今也只是个太史令,导致在朝廷的话语权不高,但是他们在军中威望极高。
另一派则是淮西党,他们的成员复杂,以右丞相李善长,胡惟庸为首。
其余的成员有的是元朝时投降归顺的,也有科举考上去的,但大多都是儒臣,掌控朝廷的话语权,但这一派全都做了太子党。
而杨宪和毛骧作为校检,其实属于皇权,督查百官,掌握生杀大权。
但是杨宪早年就和浙东党的关系匪浅,这样即便徐达不在,两派也能保持微妙的平衡。
杨宪现在死了,那最受益的其实是淮西党,也就是太子党。
而且将杨大人的案件交给大理寺,眼下都是胡惟庸和李善长掌控朝廷,这任谁都能看出圣上有意偏袒胡惟庸等人。
这是一个极度不好的预兆。
想明白其中缘由,吴伯宗脸上无比的落寞,露出暮色道:“太史,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么?”
刘伯温摇了摇头,起身背负双手道:“这天下终究是圣上的天下。”
他说着愣了许久,摆了摆手道:“回去吧,胡惟庸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会给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而另一边。
陈府。
陈宁怒气冲冲,恶狠狠的对着下人吼道:“找,都给我去找,管他什么许平安,胡汉三,我再也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是!”下人应了一声,赶忙出去。
一旁的陈孟麟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小心的问道:“爹,这是怎么了?”
陈宁回想刚才,胡惟庸对自己说的话‘我先给你五天时间,你去把人给处理干净,要是还处理不好,你也学者杨宪上吊死了算了。’
谁能想到,自己和李文忠动手的时候一旁还有个旁观的,这可老命了。
他眼看着陈孟麟整夜没归,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根棍子质问道:“你昨晚有哪里去了?”
陈孟麟感觉大事不妙,两腿发软道:“爹···孩儿按照爹的吩咐一直去调查那徐家的生意,片刻都不敢停歇啊爹。”
陈宁脸色稍好了些:“嗯,可有结果么?”
陈孟麟眼睛一转,说道:“那徐家的生意都是徐夫人和她家大女儿——徐妙云在打理,孩儿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她。”
“废话!”陈宁当即一棍子打了过去:“让你办事,你就给我这么个交代?连个女人都勾搭不上,真是废物,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
“爹,别打了···”陈孟麟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