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城的圣血后裔们,也就是血族,他们所称的“神”并无人格化,而是类似一种概念的存在,唯一且至高无上。
最初的龙神,虽也被冠上神之名,但他的尊号只是代称,用以纪念他的伟大贡献,实际上相当于神的化身。
拥有黄金瞳的叶枫,便如预言所述,象征着龙神转世,他的称号是神血之王。
血族们相信神的意志,会通过不断传承的血脉来延续,他们极度信奉血脉的力量,可以媲美现代人类坚信科学。
大殿之下的沉默有些长,约莫持续了一分钟,整片空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尽皆纹丝不动,低垂目光,注视着身前的地面,维持着他们独特的触肩礼。
叶枫感到如坐针毡,这里的温度比较低,但他却紧张到额头冒汗,委实不知该如何表态。
不得已之下,他抬起左手食指,轻抚太阳穴,做思索状,其实暗中在心里祈求着神秘的左眼,快想想办法。
片刻之后,似乎是左眼回应了他的请求,悄然转为黄金瞳,他也瞬间陷入到一种绝对而彻底的冷静状态中,就像是封闭了所有感情,只剩理性。
“都起身吧。”
他清冷的嗓音凭借着一种自己不能理解的力量,瞬间扩散出去。
面前的十万血族均感到他的话直接传至意识层面,而且没有语言的隔阂,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站起身,叶枫看到了各种颜色古怪的眼睛,以红瞳居多。
暗影城内没有太阳,没有白天,因此也叫永夜城。天上的月亮居于中天,常年不落,用以照明。
血族崇敬黑暗,因为他们唯一的神掌控着黑暗、虚无和死亡。在他们的教义中,光明诞生自黑暗,生命诞生自虚无,死亡是万物的归宿,不值得畏惧。
血族内部阶级森严,一切靠血统划分,一直秉持着自远古蛮荒时代的那一套权力体系。
血脉强度决定着实力,上级可以决定下级的一切,底层人民不事劳动,他们生来只为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是可以靠武力打破这个规则。
叶枫还想“看”到更多,但他的黄金瞳再度自行关闭,也就无法通过打量着那些血族,或者说,凝视着面前的空气来得知此界的更多信息。
高处不胜寒,叶枫觉得身下的宝座自己还无力坐稳,他刚得知自己眼睛的异状,疑惑已经够多了,实在没心情去关心偌大一座暗影城。
他试着招招手,大长老虽然未曾抬头看他,却能辩出他的手势,径直飘了上来,稳稳落在他身前七步的位置单膝跪下。
果然,这些家伙和人类不同,不需要目光直视,也能感应到他人的动作。叶枫想到台下的十万之众是否在偷偷“盯”着他,瞬间便觉得压力山大。
“大长老,可否请众人退去?我对众位血族的英姿非常满意。”
“好的,陛下。”大长老恭声答道,“但是各族准备了觐见之礼,请问陛下需要现在看看吗?”
“稍后再看吧。”
大长老颔首应下,随后转身面对台下众人,右手从左至右缓缓轻挥,不见他开口,十万之众瞬间领命,在各族长老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飞身退场。
这些圣血后裔似乎都有心灵感应的能力,彼此之间无需用言语交流。也可能是大长老法力高强,叶枫觉得恐怕两者皆有。
待人群陆续离开之后,叶枫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下来,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大长老,请问你带我来这暗影城,已有多久了?”
大长老回身面对他,掐指一算,轻声答道:
“回陛下,已有十个小时了。”
叶枫心中一惊,心里十分惦念家里的情况。十几年来,他从未夜不归宿,期盼着婆婆早些睡下,最好是没注意到他夜不归宿。
“大长老。”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卑不亢地提出要求,“能否请你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