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平儿哭笑不得:“这位玥大爷原来是贾老七的儿子,家里可不就剩他自己了吗?我本要给他十两银子,并做两身衣裳。岂料这位爷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来了句无功不受禄,倒是读过书的,说了几句我愣是半懂不懂的就给我送出了家门。原是我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了,回来路仔细揣摩着,也没有哪里不对。”
“哼!”王熙凤冷哼道:“好个无功不受禄,书不知道读的怎么样,读书人的做派倒是十足。对了,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平儿笑道:“这我也打听到了,原来是这位爷写的蒙学读物,说是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老爷很是看重,请了东府珍大爷来,商定刊印了发卖出去,也让外人知道咱家是个读书人家。”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熙凤当即有些不太乐意了:“二老爷也真是的,学人家著书立说,小孩子写的书还能当真了?还不是府里白搭银子,印出来没人要,才是丢了大脸了。”
平儿想了想说道:“或许也不是坏事,我看那玥大爷,待人接物和府里的爷们可不一样。珍大爷也相当心,学里太爷也说写得好。许是真的出了个读书的种子。”
“罢了罢了!”王熙凤摆了摆手“老七家里能有这么个儿子,真真是烧了高香了。你记这些日子,县试要到宛平县衙去,少不得要打发车马的。”
“方才我也问过了!”平儿说道:“玥大爷说,县试要考四五场,头三场都是隔几天考一回。他会提前去定了客栈,温习功课,无需府里费心。”
“嘿!”王熙凤不由诧异:“这个玥大爷,倒是想到头前去了,怎么还跟我们求着他似的。”
平儿不经意的笑了笑:“倒不如说人家是个省心的,这要是个宝玉,你可怎么办?”
“哼哼!”王熙凤娇嗔道:“好你个小浪蹄子,倒学会打趣主子来了。”
“哼!”平儿娇嗔一句,却也不顾她的打趣,自顾自的收拾别的去了。主仆二人没当回事,其实真正当回事的只有贾政贾玥和贾珍三人,前两者知道那本书的分量,至于贾珍单纯的是觉着能赚银子。
贾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闭门苦读做最后的冲击。
二月是县试,四月是府试,八月是院试,一口气考完才有资格获得“生员”称号,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不过能一口气通过的,并不多,白发老翁仍然是一童生的不在少数。
贾玥既然要下场,自然不是只考一个童生就作罢的,他得成为秀才,才能获得进一步的话语权,到了这个阶层可以称之为“士”了。
不过,贾玥不闻外物,贾珍的速度可不慢,到底是国公府,以前也没出过这本书,贾政有督促着急,一日问好几遍,贾珍着人刻板印刷之后,先是往各家老亲旧故哪里送了一份,大意是让他们看看贾家也是有读书人的,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本书的重要性,那些老亲旧大多是武勋不知道这本书的含金量。
反倒是个大文馆直接爆炸,那些读书人一打眼就知道你碗里的是白米粥还是黄泥水,民间奔走相告,都不知道贾玥是个孩子,还当是哪位大儒所著,一时间京城纸贵。
一些有心之人,都在打听谁是贾玥,可就是没人往一个黄口小儿身想。
科举之日临近,贾玥早早的前来拜会贾代儒,拜会贾政,这是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发了。
当然了,在荣国府这座金字招牌之下,免了许多麻烦事,谢绝了贾政要车马相送的好意,自己快马来回,哪里也已经定好了客栈,这一考要考好几日的。
当日清晨,龙门外摩肩接踵,北直隶一直是科举强省,这一次报名的人数超过五千。贾玥照规矩排队进入。
第一场考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写的时候要注意格式和字数,不能超过七百字。
第二场考四书文一篇,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默写“圣谕广训”约百字,不能有错别字和涂改。
第三场考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默写前场“圣谕广训”首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