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可白娘子是多聪明的人,三天前恩爱场景一个接一个浮现在脑海里,许仙的刻意讨好献媚的举措,如今看来全是破绽,只是当时自己沉醉其中,反而视而不见,一心只往好处想。
青蛇在旁望着情绪激动,脸色变幻不定的白素贞,心中莫名一痛,抓着她的袖子劝说道:
“姐姐,你不要着急,只要我们找到许仙一切都会明了。”
......
城郊阿秀家,小院简陋却干净整洁,许仙被奉为上宾,坐在主位,陈雨荷紧挨着许仙坐下,孙老汉一家人陪坐在在一起,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许大哥,你还记得醉仙居前跟你说话的周小娘子吗?”
孙阿秀咬着筷子,灵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对面的许仙。
“哦,她呀!记得记得,号称苏州府第一美人,怎么了?”
许仙一脸诧异的抬头问道。他和周颖儿也不过一面之缘,虽然惊讶于她的美貌,不过和后面的白娘子相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不少。
“周姐姐时常提起你,私下里经常演奏那首《葬花吟》,可惜终究是靠记忆来弹奏,谬误极多,她时常说,若是能再度遇到你,一定重金礼聘你做她的师傅。“
孙阿秀笑嘻嘻的说道,许仙自从离开之后,不仅阿秀一家人找他,周颖儿也在派人寻找,可惜均是一无所获。后来周颖儿主动把阿秀姑娘请了去,以姐妹相称,就在她那里做一名乐工,每日所获银钱比她之前一个月都挣的多。
因此两人无话不谈,成了手帕之交。
昨天阿秀跑去给周颖儿说已经找到恩公了,周颖儿听了喜出望外,连忙托她问好,当场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作为聘资,希望能请许仙去指点一二,好让《葬花吟》这首名曲能流传于世。
“哈,我就是一个半吊子,要我是去教人,岂不误人子弟!”
许仙抿嘴一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偶尔糊弄糊弄人还行,正儿八经,真刀真枪的对上,可就不是这些专业艺妓的对手了。
不过对周颖儿如此推崇《葬花吟》,他倒是一点也不惊奇,毕竟这可是后世文艺青年的大杀器,开口不知《葬花吟》,也敢妄称自己是文艺青年?
“怎么会呢?许大哥太谦虚了,周姐姐是真心实意的,你瞧!“
孙阿秀急得脸蛋都红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丝质手帕,打开来露出里面的五十两银子。
她平日里可是收了周颖儿不少好处,什么胭脂水粉,丝绸绢布,都是周颖儿馈赠的,她也拍了胸脯打了包票,许仙要是真铁了心不去,她就不好交代了。
她和爹爹一直在酒馆茶肆卖唱,又岂能不知人情冷暖。人家周颖儿作为花魁凭什么和你一个乡下野丫头做姐妹,在这勾栏瓦肆里,会吹拉弹唱的姐妹多了去,凭什么就抬举自己,还不是因为当日许仙演奏《葬花吟》时,自己就在身边,而且许仙还是自己的恩公,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自己一家人生活得到改善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书生,其实周姐姐也很不容易,在那勾栏之地,竞争尤为残酷,想要保住花魁的地位,周颖儿只能在词曲歌舞方面不断的开拓创新。
更可况半个月后的花魁大比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号称“九尾野狐”的伊飞兰,她凭借一支“落花霓裳舞”而名动苏杭,受到一大帮读书人和士大夫们极力追捧。
这让周颖儿心中担忧不已,官妓里面也是三六九等,待遇各个不同,“花魁”名号若是不保,她的清白之躯怕是也保不了多久。虽说朝廷禁止官吏私通官妓,可私底下官吏置若罔闻,私幸官妓之事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