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天摇摇头:“也不然。四个月之前,前任知县欧阳磐在睡梦中被人刺死。刺客留下纸笺,上面写着太行豪侠除奸恶,不为银两为苍生。这欧阳大人曾几次奏请铲除太行帮,想是这太行帮的帮众心生怨恨,是以痛下杀手。大唐自贞观之治以来,民心归附,四海升平,这等刺杀一县父母官的事极为罕见。所以此事惊动了朝廷,兵部本欲直接出兵剿杀,但二圣闻奏后,却均认为此事颇为蹊跷,太行贼杀官留笺,实在是自掘坟墓之举,不合常理。于是命吏部举荐官员,到行唐县上任,彻查此事。因在下曾有过几番剿匪的经历,近几年又在大理寺任职,一直协助破案,故被荐至此。”
耳六道:“原来大人是为了太行帮,才屈身到这行唐县,以正五品官位,做一任县令。”
裴牧天笑道:“看来裴平又多嘴了。这小厮从来都是如此,也是我约束不严所致。”说完看了耳六一会儿,略一沉吟,又道:“今日萍水相逢,从太行帮手中将耳先生带回县衙,也算有缘。既知对方将不利于先生,所以那位世伯以一千两黄金欲换先生之时,我告诉他你已经自己走了。”
耳六也缓了一会儿,说道:“我中的毒甚是厉害。他们如此着急要人,定是怕我毒发而亡,从而无法达到他们的目的。所以自然不会相信我能解了毒,离开了这里。”
裴牧天道:“不错。只是在下言之凿凿,而且送客之意颇为明显,也绝不允许他们入内室查看。我这世伯也是明理之人,见我如此坚决,也只好叹气而返。只是在走之前对我说道,这一趟劳顿,其实是为我而来,怕我走错了路,祸殃满门。然后劝我一定一定,不能留你在这县衙之中。”
耳六苦笑道:“看来我耳六,就是瘟神一般。大人如怜悯在下,还请赐拐杖一条,由我去吧。”
此时雷声滚滚,似要连坐一片。风吹得窗子“吱吱呀呀”响个不停,雨已成磅礴之势,随风扑来扑去,呼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