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前夕(下)(1 / 2)迷情五处首页

我“嗯”了一声,听到她的回答怔我了一下,章天然,不就是我本人么,我记得那邮包上没写我的名字啊,还是说有贴过标签,然后又掉了?

我连忙问她是什么情况,大妈放下手里的小本本,叉起腰板着脸对我道:“你说你们这些执法人员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寄的邮包都不记得了,还来查查查,你自己看。”说着怒气冲冲地把笔记本递到我跟前,我一看就迷糊了,单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寄件人:章天然”,而后面一行小字表示着寄出地点是我的住处。

我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看大妈的眼神都不清楚了,这什么情况,我从我自己住的地方,寄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邮件给我自己,一下声音就抬高了几个八度,问道:“问我干嘛,你们怎么做事的,我明明是收件人怎么不明不白地就变成寄件人了?”这一刻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六月的天上不飞雪都对不住我了,随着我这一声高喊,整个邮局的人都像看热闹般把目光集聚了过来,几双眼睛盯着我,有的在指指点点说这人怎么这样子,我脸上也是挂不住,补充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我是想说,关于这个包裹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大妈明显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见我态度缓和,又翻了一下手里的记录,回答我说:“这个得问去发送货物的邮递员了,我先帮你问一问。”她拿起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啰嗦着问了几句,这时我观察到她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便知道有不对劲,她“啪”地一下挂掉电话,支支吾吾地回答我:“那个......不好意思,那天的邮递员信息,我们也查不到,按理说只要是邮政系统的人,都会有工作记录备案的,这是我们业务上的失误。”

我一捂脸,摆摆手说算了没关系,这也不是你造成的,都以为要山重水复疑无路了,脑子里却突然灵光闪过,又想到一个点。如果说那名邮递员是外人假扮的,证明这个邮包根本不是我自己寄出去的,他之所以这么记录是为了掩盖有人寄东西的真相,这样就一切都说得通了,我章天然不可能糊涂到自己在楼下送个东西给自己,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我们调查处和“晴”组织之间,还有第三方势力存在,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线索吧。

谢过了大妈,走出邮局,一阵让热浪袭来,外面的阳光晒得厉害,我躲到一棵树下乘着凉。局长的专属本田车已经走了,想来也是别人这样日理万机的人,不可能让专车在这等我吧,这里离研究所那么远,再回去汇报是没戏了,我摸摸口袋看了下所剩无几的零钱,想起胡教授承诺给我的高额薪水,咬咬牙叫了一辆摩托车让他送我回电视台。

摩托车开得飞快,迎着风简直要把我的头发吹炸,一路上跟摩的司机瞎扯着,就聊到我目的地的电视台,师傅神神道道地说:“那个电视台是属于省里某单位的,之前停业了一段时间,据说是要整体搬迁,没想到现在又开放了,不过似乎还是没多少业务。”

我眼睛一亮,他说的这个单位,不就是我大舅在的部门么,我的住处也是他给安排的,除了调查处的同事和少数好友外,就他清楚我的地址,再联系到我那神秘的血统问题,他是唯一看似的“局外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些我兴奋得差点钱都忘了付,在师傅的大喊下才回过头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票子给他,接着以看门大爷难以置信的速度三步做两步跑进了办公室,估计平时只有吃饭的时候我才能像脱缰的野狗一般奔跑。

老旧的楼梯间都快被我震塌了,窜进办公室后我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没到下班的点,便兴冲冲地拨通了大舅办公室点电话,几声“嘟嘟”后电话接通了,一听大舅就是在“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我说明了来意,他含糊地回道:“大侄子啊,你说的事我还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个线索,你太爷爷在世的时候,老是听他说什么祖传的刀啊剑啊,我也没见过,他是我们老家十里八乡有名的武师,说这个也纯属正常,可惜他老人家早就驾鹤西去了。”

我听既然问不出什么,等不及他跟我继续唠叨,便挂断了电话,我连太爷爷的面都没见过,要是想去问他恐怕得回家喝敌敌畏,不过至少证实了一点,收到的那东西还真跟我的祖上有点关系,但查到这儿线索已经断了,多说也是无益,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晴“组织这条主线,看还能摸索点什么出来。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突然听到了似曾相识的汽车声,我开窗一看,果然是调查处的普瑞维亚来了,这次人还挺齐全,老胡打头,陈博士和魏一苏跟在身后,杨胖子最后一个挪动着巨大的身躯从车中滚了下来,我明白这是有大事啊,果不其然老胡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明天出发,所有同志现在到三楼大会议室现在开会。”

会议在三楼的大办公室举行,老胡端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给每人发了一支“玉溪”,自己点起火吸了一口,喷出了一个烟圈,而他没有先介绍任务情况,反倒是像从前上课点名回答问题一样问我:“小章,你历史学得好,可知道‘崖山之后,再无中国’的说法么?”

我知道这典故必然和我们面对的事情有所联系,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答道:“崖山之战,又称崖门战役,是宋末元初,南宋海军和元朝舰队在广东崖山进行的灭国性的战争,也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大规模海战,最后结果是南宋力战不敌元军,十万军民全部壮烈牺牲,左丞相陆秀夫见大势已去,复国无望,背着小皇帝赵昺跳海殉国。崖山海战之后,全中国都陷入了北方游牧民族的统治中,很多中华传统文化都遭到了破坏,直至明朝仍然难以恢复元气,所以有‘崖山之后,再无中国的说法’,不过那只是一些上层士大夫的说辞,中华文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绵延不尽的,不能以一面之词为准。”

胡老师猛吸了几口烟,笑了笑道:“学得不错,这一段历史还有诗为证:一袭白衣猎猎,百年不过弹指间。伫立千山之巅,掐算九天星玄。一曲大漠长烟,惊起霜天断雁。笑看红尘世界,黄粱一梦间。荒冢又堆新坟,沙场忠骨埋血。皇城姓氏改写,又添史书几页。是谁信手折叶,来将江山指点。繁华过眼云烟,何必起执念。不过你知道小皇帝赵昺投海自尽的时候,身上背了什么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