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雨忆的手抓着马尾,渐渐脱力。她今天穿的还是一件橘黄色的衣裙,胸口上沾了血的位置就像是戴上了一朵鲜艳的胸花,花瓣在继续流淌着的鲜血浇灌下发出暖暖的光。
“凌。”
钟离雨忆意识模糊间虚脱地呢喃出一句话,声音微弱到她自己也没有听清自己喊的是什么。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陷入黑暗前,她隐约看到一层淡淡的光圈将自己罩住。
她的手终于无力地松开马的尾巴,在马尾巴黑色的毛发上明显沾染了她粘稠的血液。手掌中的血液随风飘扬,散开成细碎的血星,散落在她随风飘舞的衣襟上,橘黄色的衣裙沾染上血色后变得妖艳起来,那道娇小的身影就像是一只断线的彩色风筝,在尘土挥扬中翩然飞舞,徐徐飘落。
追着钟离雨忆的方向过来的三个黑衣人原本已经胜券在握,他们的任务是刺杀钟离雨忆。马儿已经受惊,奔走的方向是悬崖——他们特地在马的屁股上插了一把匕首,又引导马往悬崖的方向跑。
钟离雨忆从车厢中出来,在颠簸的马车中差点摔下马车,但她却没有摔下来,后面那三个黑衣人正想加速追过去看个究竟,要是摔她不死,他们就去补上一剑,暗处却突然飞来三支飞镖。
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弱,他们感觉到风声中夹着的异响,便反应迅速地挥剑挡开。
飞镖在与剑刃相接时,两个飞镖被成功挡住了,剩下一个飞镖却是突然间爆开来,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往四处散开。黑衣人的武功再好,也无法逃开这密密麻麻的细针,细针入体即中毒。三个黑衣人一运功,毒液便游走全身,五孔流血而死。
困住郝毅凌的五个黑衣杀手早就被郝毅凌点了穴道倒在地上,这五个黑衣杀手估计只是临时雇来的,并不是主力。但郝毅凌还是无法脱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郝毅凌眼底一片寒凉。他感觉得到钟离雨忆在呼唤他,但他被人围困了,围困他的人的武功路数他很熟悉,上一批人跟现在这批人明显不是同路的,但看起来又像是两批人马在合作,目的是分开他和钟离雨忆。钟离雨忆的武功本来就不咋滴,现在又重伤未愈,更不可能动武,他不在她的身边,她肯定逃不过这些人的袭击。
心中的焦躁感越发强烈,如果是在以前,这些人的刺杀他并不畏惧,但是现在他的心里面惦记着钟离雨忆,完全无法专心应对刺客。
“凌先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看来凌先生是预知到自己死期已至,不愿再伪装下去了。”为首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压低声音冷冷地说。
郝毅凌心中越是焦急,面上就越是冰冷,他的目光锁住戴面具的男子。其他的刺客都只是蒙着面,只有这个男子是戴着银色半月形面具的,显然这个男子是刺客中的首领。
即便是他蒙着面,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郝毅凌还是一下子就从他的话语中认出来人。
“闵月,还要我说多少遍?你们的门主不是我杀的!”郝毅凌一剑挑开刺过来的利刃,朝银面男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