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强征附近的山民陆陆续续抵达了大营,朝克图将这些人全都编为一营,准备在攻城的时候充作炮灰使用。然而,这些炮灰紧紧遭到城墙上几波箭雨,便已经溃不成军,仓皇退回大营。
朝克图命人将带头撤退的二十余人全都斩杀,其他人每人赏二十鞭子,今天倒也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等到第三天,连攻城的准备都没有。朝克图下令让所有的士兵,暂时休息一天,一切行动,等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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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瞬间变得议论纷纷,人人都以为,大汗的性子突然变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不过,这番变化,对于他们这些底层骑卒来说,算是一件好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逼他们去送死了。
一直等到第三天中午,朝克图有些按捺不住,他觉得他竟然被人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整整拖了三天,说出去恐怕让别人笑掉大牙,于是命人将看押在军营中的那昂沁手下拉过来。
“你不是说三日后,昂沁必来见我?如今三日之期已到,那昂沁却还是音信全无,看来你就是在诓骗于我,来人将此人拖出去砍了。”
“大汗且慢。”事到如今,那汉子却依旧信心十足,可能也正是这股子信心,才让朝克图如此傻傻的等了三天,“大汗,既然三天时间都已经等了,又何必等不了这几个时辰?”
“好,那我就在等两个时辰,倘若昂沁还不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吧,朝克图亲自在帐外的空地上,插上一杆长枪,“倘若枪影到了此处,还不见昂沁的踪迹,那么你将必死无疑。”
说罢,也不看那汉子,径直折返回了帐内。只留下那汉子,被捆绑在原地,看着太阳照射下的枪影,心中默默哀求,“主人,您快来吧!”
或许是听到了那汉子的呼唤,等到太阳渐渐偏西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营的外侧,并迅速引起了大营看守的注意。
来人正是孤身一人的昂沁。来到大营门口,看对包围过来的蒙古士卒,昂沁双手高举,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兵刃。
很快,昂沁抵达军营的消息,传到了朝克图的耳中。朝克图从帐中走出来,正好看到被士兵押解过来的昂沁。
“你就是昂沁?”朝克图高高在上。
昂沁跪了下来,上前,亲吻朝克图的靴子,“正是罪人,我犯下的错误,比西海之中的海水还要多。但是现在我已经幡然醒悟,佛祖曾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今我已经大彻大悟,还请大汗绕我一命,我将永远记得大汗的恩德。”
此时,周围聚集了大量的将领,有些将领还是第一次见过昂沁,不由得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朝克图见状,知道此事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再说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对周围的将领道:“将士兵们驱散,之后你们都进来吧,一同参详参详。”
说完,朝克图转身重新走进汗帐。其余将领心中好奇,在驱散看热闹的士兵之后,带着昂沁便一同走进了汗帐。
汗帐内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众人走进来,席地而坐,至于昂沁,自然是最中间的待遇。
“你们或许有人不认识此人,那么我来给你们大致介绍一下。此人就是昂沁,原本是我蒙古图拉部的一个牧奴。后来,裴小二的手下,李崇一肆虐草原之时,此人趁机投靠了李崇一,并且深受李崇一的器重。
如此,他才成了裴小二新建两个千户所其中之一的千户。他的手中,可谓是沾满了我们蒙古人的血。如今他说,他已经幡然醒悟,决议重新投靠我蒙古,恳请我赦免与他。你们说,我该不该赦免此人?”
朝克图此言一出,汗帐内瞬间乱做一团,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怒发冲冠,恨不能上前捅昂沁几刀,还有人仿若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整个汗帐内,热闹的好似菜市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