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海涛和刘娜领着方向然一家走进家门的时候,
客厅里的四个人正兴奋的重温着大学时期的照片,完全没有注意到客人来了。
而此时此刻,方向然和李子淑见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时,却愣住了!
“爸,妈,这是”梁海涛走进客厅指着方向然夫妇说道。
“梁老师,施老师。”梁海涛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方向然和李子淑同时激动的喊道。
梁振宏和施秀华顿时抬起头:“你们是啊!小方,小李,你们。”两人惊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梁老师,施老师。”方向然和李子淑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梁振宏和施秀华的手。
四双手握在一起,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在场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爸,妈,方叔叔,李阿姨,你们,认识?”梁海涛带着迷惑的目光,吞吞吐吐的问道。
方向然和李子淑对梁海涛点了点头,激动的依然说不出话。
只见李子淑立刻转过身,拉着方淑敏的手,对她说道:“小敏,你还记得梁伯伯和施伯母吗?”
“记得!”方淑敏瞪大眼睛看着梁振宏和施秀华,使劲点了点头。
“这是小敏,都长这么大了,伯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到四岁。”施秀华激动的把方淑敏紧紧抱在怀里:“让伯母抱抱,伯母好想小敏啊,小敏想伯母了吗?”
“想,小敏经常想伯伯和伯母。”方淑敏流着眼泪,把头依偎在施秀华的怀里。
一旁的梁振宏、方向然和李子淑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爸,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梁海涛忍不住问道。
刘娜一家人看着眼前的情景,更是茫然不知所措。
梁振宏冷静了一会儿,对梁海涛和刘娜一家说道:“说来话长。那年,我跟秀华下放到南方的一个山区,接着,每年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干部下放到那儿,小敏一家是七十年代初来的。
当时,小敏一家下放的那个生产队,是整个公社最远最偏僻的生产队,海拔一千八百多米。
由于长途跋涉和劳累,加上北方长大的孩子对南方水土不服,当小敏一家人途径我和秀华所在的生产队的时候,小敏已经两天又吐又泄,而且高烧不退。
当时,我和秀华建议小敏爸爸妈妈把孩子留下,由我们来照顾,因为他们要去的生产队不仅不具备医疗条件,而且带着一个孩子走那条山路非常艰难,何况还是一个生病的孩子。
我和秀华告诉他们,如果小敏的烧退不下来,不仅会转成肺炎,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到时候再送下山就来不及了。
一开始小敏的爸爸妈妈不放心,我跟秀华就拿出我们曾经的工作证和各种证件,为的是证明我们是可信的,而且有能力照顾好小敏。
最后,在同他们一道上山的另外一对下放干部的劝说下,他们终于放心把小敏交给了我们。
一个月之后,小敏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但因为他们下放的那个地方条件实在太恶劣了,平时根本吃不到大米,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小敏跟着我们。
就这样,小敏跟了我们三年,直到上小学才离开我们,那个时候,正好他们一家也调到了距离公社比较近的生产队。
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再也没见了。”
施秀华对着梁海涛接着说:“说心里话,那些年,你和燕子不在我们身边,遇到小敏之后,我们就一直把她当作自己亲身的孩子,两人心里总算有了慰籍。
小敏刚离开我们的那一个月时间,我跟你爸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每天以泪洗面。”
梁振宏又接着对梁海涛说:“还好!小敏离开我们不到两个月时间,我跟你妈突然接到调令,三天之内就回宁洲了。见到你和燕子,我们就心情就好多了。”
梁振宏和施秀华流着眼泪终于断断续续说完了这段经历。
此时此刻,方淑敏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依偎在施秀华的怀里,抬起头说到:“伯伯,伯母,第一个学期放假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到你们住的生产队去找过你们,生产队的人告诉我们,你们已经离开了。”
“那天,小敏没见到你们,伤心的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李子淑流着泪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一个人坐在门口,说想梁伯伯和施伯母”
听完了这段经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从来没有流泪的刘长远,都潸然泪下。
梁海涛不仅仅是感动,更多的是惊讶:居然前世的母亲和今生的养父养母之间还有着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