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我是一脸懵圈,笑着问他:“你说啥话呢?我咋没有听懂呢?”
牛二娃激动起来,怒声吼道:“你不是跟余瞎子他婆娘说的要跟我离婚啊?咋现在不敢承认了?”
看他这急赤白脸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我才醒悟过来,他真的是到田里来寻我吵架的,可当着父亲的面,我不好说什么,关键是不愿意让父亲担心我。
况且这没影儿的事,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不怕别人说。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
我心平气和的跟牛二娃说:“没有那回事!哪个是余瞎子他婆娘,我都认不到,咋还会跟她说这样的话了?”
“嗬!你是说了又不敢承认吧?”牛二娃挑衅地瞪着我。
看他这样胡搅蛮缠,我也忍不下去了,大声冲他说道:“你这个人咋这样子呢?跟你说了没有说过就没有说过嘛!你回来不帮忙薅秧就算了,总在这不依不饶的找嘴吵,你还是个男人不?”
这下,牛二娃不得了了,蹲下身在靠近田埂的地方挖了一团稀泥朝我扔来,嘴里还叫嚣着:“我看你不承认!看你不承认!······”
眼见扔过来的稀泥,我一闪身避过了,没有砸到我。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薅秧的父亲,直起身子,怒目看着牛二娃说道:“你再砸一哈试试!”
父亲这一出声,牛二娃不敢再来第二下,愣了片刻,指着我说道:“回来我再跟你算账!”然后怏怏地走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父亲和我都提前备了雨具,牛二娃没有雨具,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正好也趁此回家才是明智的选择。
待到中午的时候,我们才薅完了,收工回家。
过桥的时候,我朝河里看了一眼,水面距离桥身仅一尺之隔,水流相当的急,奔腾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河边的大路上聚集了好些看水的村民,他们聊着天,彼此之间调侃着开着玩笑。
我跟父亲径直过了桥,到晒场口的时候,我跟父亲说,先回家一趟,等会儿再去他们那。
父亲让我看一哈就上去吃午饭,我答应了。
屋门敞开着,灶脚下燃着一堆火,牛二娃光着膀子正在烤衣服。
虽然已经是农历的六月了,只要一下雨,还是有点冷。
见我回来,他将衣服套在身上,扣好纽扣,拉了一条从父亲家拿来的长木凳坐上去,然后没好气的跟我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你就应该回你爹家去,天天只晓得给人家做活路,自己家的活不做!”
“你是不是又猫儿疯发了啊?出去那么长时间,一分钱没有拿回来,屋头的活路你也没有帮倒做,你有啥子资格来指责我呢?”我指着他大声问道。
“凭我是你男人!我就该说!你不服气啊?”牛二娃翘起下巴,咬着牙,斜睨着我。
“就你?也算男人啊?你尽到一个男人应该尽的责任没有?······”
“啪”的一声,他狠劲甩了我一耳光,恶狠狠地吼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犟嘴!”反手回来,巴掌又重重的落在我另一边脸颊上。
痛得我连哭带喊的,混乱中我抓到了火堆旁边的火钳,朝牛二娃一顿猛砸,也许是把他打疼了,他抄起门背后的顶门打拄,朝我头顶砸下来,这时已经不知道疼痛了,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双手抱起柴跺上一块又粗又重的柴块子,抡圆了朝他狠狠砸下去,那一刻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想马上还击回去,以解心头之恨。
只听牛二娃大声嚎叫起来,来不及细看,他已经将那条长木凳子抓在手里,欲意向我砍来,一看势不妙,我拔腿就跑。虽然我的个头小,可一跑起来,牛二娃根本追不上我。
生怕他提着凳子追来,我头也不敢回的,一口气跑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