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书现在知道郑屠老婆一定会帮他说话,倒也不怕郑屠什么大舅哥,张起眼睛直直看向了王都监“大哥,您不知道,鲁提辖打俺这一顿反而让俺看见了夫人的好。”
盛怒中的王都监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怒问:“什么夫人?你又勾搭了哪个的夫人?”
“俺的夫人,您妹子啊!大哥。”雷慕书解释道。
“哦?”王都监明白过来,但也不信,不过也放轻了语调,“怎么说?”
雷慕书当即把赵厨娘的丑态加油添醋说了一遍,大街之上女流之辈如何公然调戏他郑屠一个大男人,如何占金钱小便宜,三文两文也甘愿用廉耻去换。众伙计又如何去调戏她,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与众伙计调笑不休。他郑屠如何心中忽然生厌,故意要躲开她,被赵厨娘喊出“大官人,你怕个啥?”结果被正好路过的鲁达误会郑屠在怕他鲁提辖,勃然大怒,所以打了起来。最后说道:“大哥你说,这种浪荡女人是不是祸水,平白无故差一点被她搞出人命。哪里有家中自己老婆好了!”
王都监其实也是个沾腥惹草的货,心中并不认为家中老婆比外边的浪荡货好,但对面说这话的是自己妹夫,事关妹子的家庭幸福,不得不附和,“嗨,你这小子,竟然有了如此见识,不错,不错,我妹子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了。大哥您想,小弟我平时是个怂货吗?怎么可能打不还手。”雷慕书想着郑屠既然外号叫“镇关西”,平时定然凶得很,所以加上了这一句。
王都监点头,“我这里听他们说了,还奇怪呢!你小子怎么不还手,实在丢人,原来在这里。”
雷慕书说:“是呀!鲁提辖没到的时候,我就有心赶紧回家向您妹子去认错了。被鲁提辖一搅,认错的心更甚。可是因为王胡当时死拦着鲁提辖救了俺一命,俺是东家,不能欠一个伙计的情分不是?为了感谢王胡,俺只得先请他吃饭玩乐闹了一个晚上。说来惭愧,俺终究本性难移,俺却喝多了,也就没敢回家,去鲁家老店住了一夜,却又被一个金翠莲勾搭了”
王都监并不在乎妹夫犯男女错误,心中只是高兴妹夫的坦诚,沉吟了一下,打断了雷慕书,问道:“后来你怎么认的错?”
雷慕书也在边观察边胡说,见王都监竟然不问金翠莲,不生气郑屠又犯错,略感奇怪,也不管了,为了使得胡说象真话,却开始说真话了,“说来好笑,第二天我就去向您妹子去认错。却发现您妹子早知道俺的悔悟之心了。大哥您猜猜她怎么知道的。”
王都监不耐烦起来,“猜什么猜!肯定是王胡那小子跑去邀功了。你究竟怎么认的错?俺妹子怎么说?”
雷慕书却明白一定要把真话说完,好掩盖胡说,继续又说:“怎么认的错?大哥您猜对了,王胡那小子就是个两边邀功的货。您妹子一得了王胡的消息,在家里办了一桌酒席请俺吃饭呢!她知道了鲁提辖打俺还要来寻您让您为俺报仇,被俺拦住了。然后俺向她保证了天天回家,再也不沾花惹草,也不藏私房钱了!”
“哈哈哈哈。”王都监大笑起来,“这又何必呢!男人嘛!偶尔逢场作戏也没个啥。那金翠莲俺也听说过,都说什么东京大码头来的货色,你感觉怎么样?”
雷慕书装了羞惭,连连摇手,“不说她,不说她。俺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犯错。”
王都监哈哈又笑,“哈哈哈,好兄弟,何至如此!不过,你既然有这个心,倒也是我那傻妹子的福气。那丫头脾气也不好,你大哥我也知道她管你太刻薄。这样吧,你以后如果缺钱花了,来哥哥这里拿,我给你。”
雷慕书心下一动,“莫若骗他一大笔钱跑路算球?”但马上就意识到恐怕不行,“他还没有问过他妹子,现在一定不会给钱的。”当即双手连摇,“不,不,大哥,我以后也没啥地方花钱了,要私房钱啥用!”
王都监笑容满面,站起身,一拍雷慕书的肩膀,“好兄弟。但鲁达那厮却不能饶他,待我另寻个由头弄他,你这事就过去了。今儿你也别走了,生意的事让王胡他们去忙,我叫人去请妹子来,咱们一起回家吃个饭,母亲前些儿还念叨妹子和你呢。你们夫妻也闹了几年不和了,你能一起去家里吃饭,把你们和好的话给老人家一说,她老人家得有多高兴!”
王都监的母亲却是个善人,听闻了儿女汇报,连声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拉着雷慕书的手翻来覆去只是念叨,“好孩子,好孩子,你真好,识大体。”转脸就训斥自己的一双儿女,“你们也作的够了,积点德吧!不是我整日介烧香拜佛的求,姑爷会如此好?那个鲁达,我听满城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人,果然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