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昨夜新唱本的宣传,今日的堂审格外火爆,足有大半的九曲县民众来堂外听审。
花耀庭作为闻名桃花镇的员外郎,向来习惯了人前受尽追捧,如今不但要当众受审,且是涉及到女儿私会外男丢尽颜面之事,恨得咬牙切齿,被衙差摁跪在地上,仰头骂道。
“刘清岚,你这公报私仇的昏官,妄想借花家私事栽赃老夫,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刘清岚身着官服端坐在案前被花耀庭当众骂了也不恼,丢了枚令牌在堂上冷声吩咐。
“花耀庭当堂辱骂朝廷命官,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卑鄙小儿,你不就是因为我阻了你升官发财的路么,哼,你这种小肚鸡肠之人也就只配做个芝麻官,活该一辈子苟活在此……啊!”
板子雨点般落在身上,花耀庭惨叫出声。
二十板子打完,刘清岚单手支在案上问花耀庭。
“花员外还有何话要说?”
花耀庭疼得呲牙咧嘴,趴在地上直哼哼,刘清岚冷嗤,道。
“犯人花耀庭,有人告你动用私刑棒杀花家嫡女花听,你可认罪?”
“不认……”花耀庭咬牙道,“花听已有未婚夫却不只一次私会外男,有伤风化死有余辜。”
身为亲生父亲指认花家嫡女不只一次私会外男,听审百姓议论纷纷,若此事是真的,那花家嫡女被打死也不算无辜了。
“可有证据?”刘清岚沉声问花耀庭。
也许是怕被刘清岚再找借口打板子,花耀庭倒也老实,道。
“有,事发前三天,花家后面池塘,花听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撑船在池塘里游玩,曾与一名男子聊了许久恰好被老夫看到。”
刘清岚道,“你是说三日后你又撞见花听私会外男,认出两次与花听私会的都是同一人?”
“正是。”
这时,有衙差抬上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来,掀开盖尸布一角,露出里面男尸的脸。
刘清岚一指堂下男尸问花耀庭。
“花耀庭,你且看清楚,此人是否为两次私会花听之人?”
花耀庭狠狠朝男尸脸上看了几眼,指认道,“正是此人。”
话音未落,刘清岚猛地一拍惊堂木。
“此人乃九曲县人人皆知的痴儿,一个心智有失之人如何与人私通,花耀庭,你且说给本老爷听听。”
“什么?”花耀庭难以置信地瞪大老眼问刘清岚,“你确定他是個傻子?”
堂下听审的百姓齐声道,“我们都认得的,傻的不能再傻了。”
有众人作证,花耀庭再怀疑刘清岚也知道没骗他,愣了半晌哑声道。
“当时我只是远远瞧着花听与此人说话,但不知他们都说些什么,之后当着亲家面花听与外男抱在一起,我一时气急便命人打死了二人,花听的贴身婢女随后自尽……”
因为花耀庭指认的是死人,又无法证明花耀庭是说谎,审讯一时进入胶着状态,刘清岚拧眉坐在堂上,一旁师爷悄声建议应提审当事人花听当堂对质却被刘清岚摇头否决。
花耀庭喜闻乐见刘清岚束手无措,高声道,“难道痴儿便不知与人私通,好没道理。”
薛子文生得高大,论外表与成年男子无异,何况自古痴傻之人娶妻生子之事比比皆是,所以花耀庭的供词也算说得过去。
众人见刘清岚迟迟没有下文不禁议论纷纷,有三个小孩子夹在人群中听到此处,其中一个梳着歪桃的小孩立即跑了出去。
跑到停在衙门外的马车前,小孩将堂上审讯情况告知花听知晓,花听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