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的清晨,街上只有寥寥几人。警察厅的门前,就徘徊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头上裹了块蓝底白花的头巾,戴着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鬓边的几缕头发,也被雾气打湿了,就贴在脸颊上面。
她挎着一只篮子,时而跺着脚,走动着。
张警员看见她,就一眼断定,她准是城外村子里的姑娘。
“警察先生,你能帮帮我吧!”她说,“听说这里关着一些孩子。”
张警员那双细长的眼睛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打量着她。“那全是一群顽童。不是盗窃,就是抢劫。”
“他们很可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也许我的弟弟就在里面。”村姑装扮的女孩说,“警察先生,我可以进去找一找吗?”
“这恐怕不行。”张警员摇头说,“你可以说说他的样貌,我能帮你找找。”
女孩咳嗽了几声说:“几天前我弟弟和姑父到城里来贩菜,却不慎走丢了。我们在城里城外都找了一遍。”她说着抹了抹眼泪,“你说现在天气这么恶劣,他在外面没吃没喝的要怎么活呢!”
张警员似乎要被说动了,面前的女孩子又哭哭啼啼,他就结巴了:“姑娘…你有话…好好说。我现在带你进去,但是你要尽量…快一些,不能逗留太久。”
她擦了擦眼角,理了理结霜的头巾,就跟在张警察的身后。
叶玹虽然百口莫辩,但他也惊讶于警局的办事效率。就在林悦儿离开的第二天下午。刘警官就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医学会,公事公办的要带走叶玹。
范时崇当场担保,“叶先生为人正直,绝不是这样的人。”
刘警官面有愠怒,叶玹虽然曾经多次助他断案,但关于案件,他还是不能马虎的。他断然说道:“散布谣言,制造舆论,又扰动全城。这可不是一桩小罪。福州警方立了案,这事就无可辩驳了。”
叶玹知道,这事不是有人为他担保就能解决的,除非他能推翻另一方的言论,证明一切不是谣言。但是又是他所不能做到的。他只是漠然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与任何人无关。”
福州警方备案中,关于这场舆论的发起者是有两个人的。一位是叶玹,另一位就是与其关系密切的林悦儿,叶玹已经被捕,而另一人还在逍遥法外。刘警官对这一切都十分明了。当天警方就对叶玹的居所,栖迟院做了严密的监控。
刘警官执法分明,但对叶玹还是照顾有加。并对他说:“你有什么需求,就尽管提,这是朋友的情义。”
监牢里的灯光微暗,走廊里面空空荡荡。叶玹躺在一动就咯吱响的木板床上,靠着冰冷的墙壁,借着头顶上方的,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看着一卷书。这时天才刚亮,冷安和他关在同一间屋里。就躺在距他几步远的木榻上。
冷安一动不动的看向叶玹,他双手抱住被子,嘲讽的说道:“都被捕了还这么殷勤,做给谁看啊?”
这里光线极暗,如果刚到这里,是无法看清的。叶玹几乎是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在这种昏暗的情况下,也能够辨别出书上的字迹。
他冷峻的目光瞥了一眼冷安,无声的翻动书页,默默的看着。
几天来,想到这件压在他身上无虚有的罪名,他就辗转难眠。甚至把整件事,都向刘警官全部说了出来。刘警官惊愕之后,只是说:“警方立案抓人,都是讲究证据的。你说这里面有隐情,那就只能是有新的证明来推翻这一切了。”
他知道,如果不能证明他的无罪,那他就是有罪。看来他同顾成舟一样,都要成为顺合三号的牺牲者了。
琢磨了几天之后,他开始淡然了,请刘警官找来了一些书,他只希望林悦儿不要再踏入这些是非之中了。
“你想独自承担这一切,还真是够胆的。”冷安见叶玹不理他,又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倒觉得这里挺不错的,有吃有喝的,你觉得呢!”叶玹笑嘻嘻的说。
叶玹知道,冷安虽然也被捕了,但看起来心情颇为畅快。因为冷安会觉得穆福官不会让他手下的士兵,在这些警察的控制之下。一定会来帮他。
冷安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想到穆副官一定会奖赏于他。毕竟副官千辛万苦要寻找的人,被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