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一根基扎实,又伴有八觉佛能这等绝世神功的多年锻体,学习这两门功夫同样也是进步极快。
在这牢中的日子,云十一白天就是修炼哭全功。一到晚上仆散家的下人来送饭菜,云十一和那老叫花吃完后,便经由老叫花出手,拍散云十一全身七大关节,令云十一自己整骨。刚开始的时候一夜之间,云十一只能自己整起两次。过了几日后云十一一晚已经是能整起十次有余了。没整起一次,云十一便会叫醒老叫花,让他再将自己的关节打散,重新整骨。老叫花前几日还能睡个好觉,过了几天每晚都要被吵醒十余次,实在是受不了。便除了拍散七大关节外,有多下了些功夫将那一百四十三个小关节也拍散了打半,这才能睡个好觉。
十余日下来,云十一同老叫花已经是十分熟络了,互相称为也成了什么“臭小子,“老叫花”。云十一的缩骨功也已然是能将身体锁成一个水桶那么大了。老叫花看过后很是高兴,便一拍脑袋,对云十一说道。
“今晚老叫花可就要祝你小子好运气了!”
这天晚上,正是六月半,月亮沉暗,乌云密闭。老叫花叹道:“能有半年没见过这么黑的晚上了。”于是老叫花将那干草聚到了一起,攒成了一人大小,堆在了角落。这牢里黑的发慌,但是这干草的黑影,就足够让那来往的家兵以为是云十一在角落躺着了。
一切功夫做好,老叫花将云十一拉到角落,还比划了一下。见大小正好,满意的笑了笑。便扭头对云十一说道。
“那罗睺蛇就在仆散安颜的居所之中,他那居所在仆散府东南角,门口种了许多松树,很是扎眼,老远就能瞅见。仆散安颜不喜欢宅子里有下人,你进去之后,不用太过小心,但还是不能太过大意,那仆散安颜功夫可是不差,你若是被他听见,那我可是救不了你。另外那里面可是有不少稀奇宝贝。就我所知他应该是把那小蛇安置在了他屋内的阁楼之中,你定要进去好生找找,”
老叫花边说边从怀中摸索了两下。
“我这有几钱诱蛇良药,是用胡椒鸡蛋干草木屑,再加鸡血揉打而成。你到了那仆散小儿的居所,就将这个寻个地方烧了,那罗睺蛇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一巴掌抓住它头颚,将其擒来给我即可。到时候便将那蛇从这窗口扔下来就好了。”
云十一接过那诱蛇药,又暗暗将老叫花所言记下,便开始整骨。只听云十一浑身噼里啪啦一阵作响,身上确是没有丝毫变化,老叫花赞道。
“这般天资,当真是羡煞老叫花也。”
云十一走到窗边,蹬腿一跃,双手已经是牢牢抓住窗边,用力一扒,脑袋倒是先探了出去。紧接着,云十一在外面低声唤道。
“老叫花,推我一把。”
老叫花听言,赶忙去抬起两臂给云十一垫脚。云十一得以借力,将两臂骨骼缩至胸前,在用力一蹬,便是挤了出去。云十一刚刚出来,忽然听闻远处似是有脚步声音,吓得赶忙屏息,俯身在杂草之间。过了一会,听声音那人似是走远了,云十一才站起身子,赶忙向那仆散安颜的居处飞奔而去。
左拐右拐,又是避开了许多巡夜的仆人。这晚上可当真是黑的吓人,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云十一中间有好几次差点撞到墙上,这一点点巡夜人的灯笼,倒是在这般黑夜中十分扎眼。眼看着要到这宅子的最东南,想到身上并无火种,云十一便瞅准了一个巡夜的下人,尾随其后。见其同其他下人隔的远了,便飞身一指,打在了这人的玉枕穴之上。这只是个不会武艺的普通下人,吃了云十一这一指,便是悠悠晕倒,不省人事了。云十一连忙将其手中灯笼熄灭,用手捏下来了些灯油,又从这人怀中摸出了一块火石,将其身子藏好,便不慌不忙的离去了。
仆散安颜的居所处,院中院外种上了排排劲松,墙壁上也都是些威武的浮雕。不过这黑夜之中,云十一自然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是勉强看见那些松树的影子。
这些劲松,笔挺锋锐,一颗颗似是有破天之劲。云十一伏在一颗树边,身上穿着的是脏破的囚服,脚上没有鞋子,头发也是脏乱不堪,唯有一双眼眸,干净无比。云十一深知仆散安颜武功之高,即使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但也不敢贸然踏墙而进。突然,一阵阴风骤起。云十一瞅准机会,在松树摩挲作响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神仙倒脚,飞身落进了院中。
这仆散安颜的宅子,很是雄伟,长而宽的院子,两侧是精瓦铺盖的书房和饭厅。院中四通八达,足有十数余屋。正如老叫花所说,外面巡夜家兵来往不绝,可是这偌大的宅子中却是半个下人都没有。
云十一正想找个隐蔽的屋脚墙缝将这诱蛇药点燃,可就在这是突然头顶一道黑影闪过,一瞬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仆散安颜的宅屋之间,再也见不得踪影了。云十一心中惊慌未褪,不知道那究竟是人是鬼。心道赶忙将这事情做完,就连夜向燕山山中赶去。于是云十一找到了一处风口样的墙缝,蹲坐在地上,将怀中诱蛇药点燃,便静坐在这里等待了。
这药刚一点燃,火势甚微,似乎是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云十一开始时还好生担心,生怕这小火苗被吹灭。可是过了一会他发现,即使这火甚是微弱,但任阴风呼作,这火却是怎么都不会灭去。云十一这才放心了下来,将身子舒展,提起十二分精神等着那罗睺蛇。
这药风十分腥臭,又带了几分草木枯香,像是给刚杀的牛肚子里塞满干草的味道。云十一等了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心想不会是仆散安颜将那小蛇关到了蛇瓮之中,任这小蛇如何翻腾却也是出来不得。可就在云十一头疼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条黑绿交接的小长虫,从那院中簌簌游来。
这小蛇十分漂亮,即使天黑不能视物,但那油光锃亮的蛇皮用那几乎没有的月光反出了十分亮眼的颜色。待着小蛇走近,云十一才看见这小蛇身上有许多擦伤,力气也似乎很是萎靡。
云十一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多喘,生怕这小蛇听见人声逃走。等着小蛇已经贴住那诱蛇药,轻轻的吞咬着的时候,云十一突然暴起,抓住着小蛇头颚,在提住起蛇尾塞进同一只手。这一切做了,云十一正准备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时候,突然听见这屋舍之间传来一声爆喝,吓得云十一差点没能抓稳小蛇。这一声爆喝声音十分洪亮,似是带起了层层波浪传去了很远。
奇怪的是,这声音足以传去百米,早应该有巡夜的人听见了,可是云十一提心吊胆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声音,这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身后又是一声巨响,云十一猛然回头,只见身后侧屋之中飞出两个人影,落在了大院之中。此时阴风猛然作响,乌云突然散去,照的院中一片清明,将那两人的身形也照的清晰可见。
云十一定睛一看,那院中两人对峙而立,其中一人正是仆散安颜。而另一人云十一从未见过,此人浑身黑衣包裹,黑色面罩紧紧的掩住了面目,两臂奇长,站姿似跛,佝偻着腰,身形很是奇异。
两人对立了许久,仆散安颜这才发声。
“我与你家主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有几次过节,却也不至于派你来取我性命吧。”
这黑衣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我家主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枪打出头鸟,你莫不是逼得太紧,我也不会这么早来。”
这声音嘶哑无比,不似人声,光是听到就令人浑身发颤。
“顾承弱倒是看得起我,竟派你拂地僧来杀我。”
仆散安颜一笑,随即正色道。
“不过就凭你一个,想要杀我,未免有些异想天开。我仆散安颜功夫虽不算绝顶,但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任他凭顾承弱如何呼风唤雨,但在这唐山城内,想要杀我仆散安颜,你们还得掂量着来。”
这拂地僧摇了摇头,说道:“仆散将军,我此行所为,并非取你性命,而是要你撤下燕山中那数万金军。”
仆散安颜一听这话,怒极反笑,大手一挥,喝到。
“你凭甚么要我撤军?难道就凭你主子的那一张厚脸皮?”
拂地僧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我不想同你谈论什么江山社稷,我只要你撤兵退回,否则。”
说到这里,拂地僧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老眸盯着仆散安颜。
“你那宝贝女儿,可就活不过今夜了。”
仆散安颜听之大惊,心中一阵慌乱,神色有所动摇。拂地僧见仆散安颜心中仍有侥幸,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碎成两半的玉镯。从怀中取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拂地僧没有拿稳,还是故意为之,一半的玉镯掉在了地上,响声无比清脆,如明珠叩泉。而拂地僧却完全像是没有注意到,直直的将另一半镯子丢向了仆散安颜。
仆散安颜接住镯子,脸色一阵大变。将玉镯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一会,越看神色越是愤怒。突然,仆散安颜一把将那半只玉镯捏碎,那上好的羊脂玉在仆散安颜的手中化为了齑粉。
“狗蛮子,你可真是好胆!但我仆散安颜向来不懂什么文玩首饰,就凭这一只镯子就要我信含蓝在你们手里,你可是太看得起我也。”
拂地僧却仍是站着不动,黑夜之中,他又带着面罩,云十一根本看不清那人是什么神色。只是心中暗暗不齿此人做法,听到仆散含蓝的名字,云十一又是一阵感慨。本以为是结交到的朋友,却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却又失手打死了人家的随从,还害得自己锒铛入狱。
突然,从仆散安颜的宅子深处又腾出一个人影,缓缓地落在了仆散安颜面前。此人瘦高纤细,双腿奇长,足有四尺,十分怪异,不喜似喜,不笑似笑。面目狭长,高眉大耳,说是面善,却不讨喜,说是面恶,却不讨厌。两臂抱着一名少女,正是仆散含蓝。
仆散安颜见到来人,又看见女儿在那怪人手中,先是愤怒,后又自叹一声,说道。
“传说拂地跨江二僧向来形影不离,如今得见,看来是所言为真了。”
跨江僧却是不似拂地僧般沉闷,见仆散安颜似是认栽,便笑道。
“仆散将军,快快撤军罢。和尚我虽向来杀人似喝水,但您这千金这般俊俏,若不是顾大人有命,贫僧可舍不得杀。”
云十一在暗处听道此话,心中一阵愤怒,心想这和尚张口闭口就是取人性命,如此心性,竟然还以空门身份自称,实在是好不要脸。又借着依稀的月光见仆散含蓝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内伤。云十一回想起几日前见她,那般娇蛮,此时却是不见,只道是病子西施般惹人怜惜。
云十一心中左思右想,便轻轻的将罗睺蛇埋在了土里,幸好此时夜黑风高,阴风呼呼作响,这埋土之音被这风卷的是无影无踪。
仆散安颜见局势难改,便轻轻一叹。
“我明早便下令撤兵,你们且将我女儿放了,我定不食言。”
跨江僧噗嗤一笑,口水喷的仆散含蓝衣服上湿了不少。
“大将军,你可当我们兄弟俩是傻子不成,你我皆是朝廷人,有什么话还能留到明天说?待得明日我们兄弟俩见到你那群酒囊饭袋从燕山上下来,我自然会将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送到你府上。”
仆散安颜双目之中,愤怒已经难以掩饰。他冷哼一声,大袖一挥。
“今日之耻,在下记得了,他日若是有机会,必要同两位高僧讨教。”
跨江僧哈哈一笑,将仆散含蓝的身体往起掂了掂,将仆散含蓝用一手夹至臂弯下,说道。
“本想抱拳相辞,可惜和尚我现在没手可揖,便不多耍什么礼数了。仆散将军,还望你说到做到。”
说罢,跨江僧轻轻一跃,就向墙外飞去。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从这宅中角落中窜出。扶摇直上,瞬间逼近至跨江僧身侧,祛欲一拳直呼面门。此时乌云卷卷,明月之光无法打过,在地上印下点点黑斑。云十一暴起之时,正是宅中天色最为黑暗的时候,风声呼啸,跨江僧对于云十一的突然发难是毫无知觉。待到能有察觉,攻势已经是到了眼前。跨江僧赶忙用空闲的一臂慌乱抵挡,堪堪挡下了云十一的突然一拳。跨江僧未及运气内力,这血肉一臂,怎能挡得云十一这刚烈一击。此时跨江僧的这一臂,俨然是被打的骨碎肉绽。
云十一见一击得手,当时便甩出一掌,劈向跨江僧揽着仆散含蓝的一臂。跨江僧此时哪还有能耐招架,这一掌下去,登时是将跨江僧的另一臂也打的脱臼了。跨江僧手臂脱力,仆散含蓝便径直的坠下。云十一眼疾手快,右手抓住仆散含蓝右脚,用力一提,带得自己也开始下坠。突然云十一又是左手翻身一掌,拍向跨江僧。跨江僧此时缓过神来,见云十一又来一掌,回想之前两招之势,万万不敢轻敌,便是蹬起四尺长腿,向云十一左掌打去。
脚掌相接,云十一坠势更猛。便回身抱住仆散含蓝,提气缓势,同时施展神仙倒脚的踩空之法,连蹬十余下,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仆散安颜没有看清云十一面貌,只知道是女儿已经被救下了,满腔怒火登时爆发,便向着还站在地上的拂地僧冲去。
拂地僧见仆散含蓝被救,暗骂一声,便迎向了仆散安颜。
云十一见仆散安颜同那拂地僧打了起来,扭头就想带着仆散含蓝逃跑。可是跨江僧此时已经是挡在了云十一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云十一。
“小叫花子,功夫倒是挺俊。”
云十一在牢中被关了近半月,此时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浑身恶臭,倒真是像个地道的小叫花。
云十一听跨江僧出声,便也是冷冷的说道。
“你身为出家之人,心思恶毒,草菅人命,竟还胆敢以僧人自居,当真是臭不要脸。”
将仆散含蓝放躺在身后地上,云十一扭过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将破烂的囚服挽了起来,凝神提气,便是摆出了一套罗汉拳的架势。
跨江僧见之架势,眉头一皱,用勉强还能活动的右手将左臂接上,也是摆出了一套架势。
“北少林罗汉拳,你这小叫花竟然敢偷学少林寺的功夫,这要是被逮住,可就比偷人家馒头被逮住受的罚要重多了。”
云十一不喜惹事,可心中对于佛门净土仍是一片虔诚,如今羽翼渐丰,见此恶僧,当真是怒火中烧,心中咬定了是要给这恶僧一些教训。
“破戒法受苦果报,堕在地狱,堕在恶鬼,堕在畜生。见你迷途已远,不能悔改,当重入轮回,还今世因果。”
跨江僧听言哈哈一笑:“我剃度为僧三十七载,人送跨江怪僧之名,横行江湖十余载,未有一人敢这般对我这般说话。”
笑声渐消,跨江僧此时语气已然是抱含杀意。
“你这小叫花子,不知道从哪偷学了几招佛拳,几句佛经,就想度我?可当真是笑死我也。”
云十一见这人已经是无可救药,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向跨江僧招了招手。跨江僧怪笑一声,飞身踢来,同云十一缠斗在了一起。跨江僧一双铁腿连踢,霎时间已经同云十一拆过了十余招。而另一边仆散安颜同拂地僧也是打的不可开交。
跨江僧刚刚在天上被云十一废去两臂,但跨江僧成名全凭两条铁腿,仅凭这铁扫帚一门武功,便是打遍了大江南北。但是俗话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即使是腿法高超的跨江僧,废了两臂,功夫也是有所施展不开,一时之间,竟是和云十一打的有些难舍难分。
云十一刚避去了一招弹腿,小腹又突然被打来的直脚踹了个正着。云十一吃痛,连连后退。跨江僧见一招得手,便连忙跟上,飞身一脚向云十一左侧太阳穴抽去。
嘭的一身巨响,惊到了正同拂地僧激斗正酣的仆散安颜。仆散安颜回头看去,见云十一跪在地上,头颅被跨江僧踢了个结实,眼看是活不得了。仆散安颜心头一震,五味杂陈,虽不知道那人是谁,却是承了此人好大一个人情。
跨江僧见一脚踢了个正着,心中一阵畅快,哈哈大笑。
“臭叫花,来生再来杀你爷爷我吧。”
云十一故作不敌,给跨江僧一个取自己性命的机会。实则暗暗运转哭全功,通体金刚不坏,心想若是这跨江僧能饶自己一命,便不取他性命。可是这跨江僧实在是歹毒心肠,这一击抽腿,就算是打在武林高手头上,怕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云十一心中此时更是怒火中烧,暗暗握紧了钢拳。
跨江僧以为得手,于是便边走边笑,向着仆散含蓝躺着的地方走去。而就在走到云十一的身侧时,云十一却突然暴起,一记祛欲拳打向跨江僧小腿。跨江僧躲避不及,小腿挨了个正着。这一拳云十一用尽了十二分力气,祛欲一式最为刚猛,能一拳打尽万千烦恼。跨江僧登时小腿断碎,倒在了地上。
云十一见一击得手,缓缓站起,口鼻生烟,正是将那哭全功运转到了极致。跨江僧见这人脑袋上吃了自己这一腿都似是不痛不痒,心中大骇,坐在地上,连忙后退。
“恶僧,我当毁你戒疤,再取你性命!”
跨江僧见云十一死而复生,又听到这一句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讨饶。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师父还请饶我性命。”
云十一对他这讨饶毫无反应,只是直勾勾的向他走去。跨江僧边退边求饶,退到了墙根,想来是无处可退了。云十一伸手成抓,抓在了跨江僧的头上。跨江僧疼的嗷嗷大叫,可是此时他双臂被废,只能用尽全力,紧紧的抓着云十一的手。云十一在跨江僧头上的九点戒疤上留下了三道爪印,云十一自幼修习铁指禅,五对铁指,透铁穿石,此时抓在这跨江僧头上,更是深可见骨。
戒疤毁完,云十一便是一指捅进了跨江僧的太阳**。跨江僧挣扎了两下,便是再也不动弹了。云十一将手抽出,看着手中红白交杂,一阵反胃,再闻到那一股扑鼻而来的腥气,便是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来。
云十一第一次在清醒时候杀人,更是和初次杀生相隔甚短,虽杀的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却心中也是难免一阵激荡。云十一刚刚在暗处听到跨江僧说道他自己杀人如喝水时便就有此想法,一是为民除害,二是云十一觉得自己在江湖闯荡,若仍是不动刀刃,实在是寸步难行。
一旁和仆散安颜正在激斗的拂地僧看见跨江僧被杀,大喊了一声;“德涯!”心中激荡之间,手中杀招不自觉的放缓。仆散安颜看准机会,一掌打出,正正拍在拂地僧心口。拂地僧吐出一口鲜血,借势飞出,向了跨江僧的尸身飞来。
拂地僧此时心中悲伤无比,云十一见拂地僧飞来,便是重新摆起架势。换做寻常人,这般激战,内力早就所剩无几。而云十一修炼正身式,内力不绝,生生不息,此时更是越战越勇。正想着同那拂地僧再大战三百回合之时,那拂地僧却是伸开长臂,从云十一眼皮子底下将那跨江僧的尸身拖走。冷冷的看了云十一一眼,狠声说道。
“贼叫花,我发誓,他日定要取你性命。”
说罢,便是施展轻功,飞身逃走了。
云十一正要飞身追去,仆散安颜却是喊住了他。
“少侠,且慢。”
云十一起势被这他这一声硬生生的逼停,便也不再追去。
“不知是丐帮哪位少侠?”
仆散安颜一句问出,见此人仍是不愿回头,也不愿言语,便再度追问。
“少侠此般大恩,着实是救我于水火,若少侠有意,还请在我仆散府住上几天,银两之物实在是俗,我仆散府中有当今皇上御赐神功,当能还少侠大恩。”
云十一听言一笑,扭过头去。
“将军,我在贵府大牢里住了可不止几天了。”
仆散安颜借着月光看清了云十一相貌,大惊道。
“竟是你这商家小儿。”
话一出口,仆散安颜突然感觉有所不妥,却又是不愿意改口,便是问道。
“刚刚那拂地跨江二僧,正是来救你商家于困境的,你又为何要来帮我?”
云十一回道:“将军,我并非商家子弟,这本是误会。而商家确实于我有恩,我救下仆散小姐,只是因为那恶僧所作所为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仆散安颜听言,却是不信。说道:“那商家的软玉,滋魂养神,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宝贝,只有商雀轻的那几个亲儿子才有资格分到一块,这可是做不了假的。”
云十一挠了挠头,苦笑道:“这此种缘由,在下一时半会却是实在说不清。但将军若想还恩,还请撤下燕山中的金军。”
仆散安颜神色一凛,沉吟了许久,却是不想答应。
“将军,燕山派势大,如此强逼,不会有好结果的。”
云十一愈加劝解,仆散安颜的神色也是愈加动摇,终于,仆散安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也罢,那就且听少侠的。”
云十一见仆散安颜松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回身将仆散含蓝抱起,交给了仆散安颜。正要离去的时候,突然一拍到脑袋,说道。
“将军,我还有一事。”
仆散安颜将女儿抱起,正在仔细查探女儿的身体有什么伤势异样,听闻云十一发声,便是问道:“何事?”
“还请放了贵府牢中那个老叫花。”
仆散安颜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小事,你这几天先且住在我这宅子的客房中,今夜风高,等下我去府中给你唤几个下人,伺候你好生洗洗,你今夜就先在这里歇下罢。”
说罢便抱着仆散含蓝回屋了。
云十一见仆散安颜走远,连忙去挖那罗睺蛇,生怕闷得太久,给那小蛇活活憋死。将那小蛇挖出来,见它生气虽有萎靡,但却是没有大碍,便大牢方向奔去,给那老叫花送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