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早已换了一身起义军普通衣物的杜勋听到太监高声的话语,趾高气昂地瞟了一眼两边的大臣们,大步走上前去。
周围的大臣们看到杜勋这般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愤恨无比,喷火的目光要不是此时在大殿上,怕是早就把这个小人撕成了碎片。
而朱凌此刻看着杜勋那狂妄的步伐,心中也是泛起了杀意。
据史料记载,杜勋此人在闯贼李自成率军队房到五十里,便直接开城,然后不顾疲劳带人亲自迎接,此等卖国小人,恨自己此刻无兵,不然当即便将他诛杀在此。
“陛下近来可好?”
话语一出,满堂皆惊,这杜勋前几日还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投了闯贼竟如此嚣张!
陈演身为内阁首辅,虽然无胆略无胆识,然而作为首辅,此等侮辱陛下之言语也是愤慨至极,当即出列大喝道:“尔不过一阉人,前几日还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婢,今天在这大明朝堂之上竟如此放肆!莫不是当我大明不敢杀你!”
“陈阁老,您也不看看外面是谁的军队?”杜勋耳旁传来陈演的呵斥,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反问道:“外面是我们闯王的军队!北京城早已是一座孤城,若不是我们闯王不忍城内百姓遭殃,亦是给陛下一个面子,如若不然,早已踏平北京城!”
然后旋身看着义愤填膺的大臣们,眼角更是露出一道不屑,叉腰高声道:“尔等要记得我们大王给予你们的恩惠,若是再有同陈演不敬之人,入城后亲族一个不放!”
“够了!”
突然,朝堂上一道霸气的喊声让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看往上面。
只见朱凌起身缓缓走到台上,如同看死人一般注视着杜勋,杜勋也被朱凌那充满着杀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适,往日里主子杀奴才时候的感觉如出一辙。
实在禁不住这般注视,便上前强装说道:“陛下,您也看不懂形势吗?”
朱凌并未答话,而是重新坐到龙椅上,微微一侧身,闭上眼睛,似乎因为多日的劳累有些疲倦。
他这般反应多少令作为李自成使者的杜勋有些不悦,但毕竟周围都是如虎狼般的大臣们,若是自己再嚣张,只怕自己也是走不出皇城的。
只好压着声音大声说道:“陛下难道不打算同我王议和吗?若是这般,奴婢这就回去禀告闯王。”
“朕说了不议和吗?”
一道令人胆寒的目光袭来,竟直接把刚好迎上目光的杜勋吓了个半死,身上厚重的衣服直接被汗水浸湿。
见杜勋如那胆小的老鼠一般,大臣们心里也是暗喜,犬就是犬,一辈子都是提不起来的货色。
“杜勋啊。”
“陛下,咱家在”
话说到一半,杜勋突然感觉不对,立即止住了马上脱口而出的话语。
见此情形,大臣们瞬间哄堂大笑,一些人指着杜勋捧腹大笑,众人都为杜勋这一举动而仰笑不止,没想到这杜勋根子里依旧是陛下身边的奴才。
杜勋耳边贯入大臣们那宛如潮水般的嘲笑声,脸根至脸庞瞬间红了起来,却是喘着粗气,立马恼羞成怒:“既然陛下不愿与我大王议和,那咱家就告辞了,陛下珍重吧!”
正当杜勋气愤之下想离开的时候耳边崇祯的话语:“说吧,李自成有什么条件?”
杜勋止住脚步,然后冷哼一声,旋过身来,脸上又瞬间换成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高声道:“大王有三个条件。”
“大王说,我等兵强马壮,兵力已到了尔等遥不可及的程度,占据大明几乎一半土地,因此,此次议和乃我等怜悯汝等,你们必须要对我等感恩戴德,不许有任何不敬之举!”
说完,杜勋还愤恨般地回头扫视了一圈站在两边的大臣们。
“完了吗?”
杜勋不知为何,前几日已不再侍奉大明朝的皇帝,但见了之后却仍然有一种畏惧之意,听闻崇祯那冰冷催促的语气,内心不敢抗拒,继续道:
“大王要求,西北一带独自建立国家,大王自立为帝,与陛下平起平坐,之后我等退守河南,若是陛下肯答应,大王一日之内必将退守河南,为朝廷内遏群寇,然后以我等劲旅助陛下剿灭辽藩。但!大王不奉诏,更不觐见!”
此话一出,朝堂如同炸雷般瞬间乱作一团,大臣们脸上惊现滔天怒气,几乎同一时间内所有人都对杜勋以及背后的李自成大肆谩骂。
“尔等提此要求不怕人神共诛?简直大胆!”
“真当我大明如那弱宋一般,轻易肯割地与你?”
“无耻之贼!焉敢如此?”
陈演却是稳坐不动,如同泰山附身一般,这般模样自然是被上面的朱凌观察的仔细。
耳边响起大臣们打讨伐声,杜勋却是丝毫不惧,脸上无任何波动,他知晓,在这个关头,这些所谓的肱骨之臣不过是秉着心中那圣贤书仅存的一些本能而已。
真正决策的人,是端坐上方的崇祯爷。
“还有呢?”
朱凌倒是不紧不慢,宛如全无听到一般,这般反应倒是让杜勋有些许的措不及防,心底不由暗想:陛下这是自暴自弃?
不过说来说去,自己冒着被活剥的危险来到这大殿,不就是为了在闯王那里博一点存在的价值吗?
便是继续拱手道:“自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