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凌那边大摆筵席热闹之时,傍晚时分才入城的关宁军这边也没有被冷落。在他的吩咐下,今夜所有的酒楼全部被包下,未犒劳大军所用。
当锦衣卫来到各家酒楼之时,各家的掌柜如出一辙,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本在酒楼正常吃食的食客也被锦衣卫们纷纷吓走。但是当锦衣卫说明来意后,一众掌柜们都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来吃饭。
而且锦衣卫也是颇为豪爽,一家酒楼直接丢下一千两银子,便离开了。因此,当卸下武器的关宁士卒们来到酒楼便是大吃大喝,把每个酒楼都占满了,饭菜也是片刻不停的往上端。光如此多的酒楼依然是放不下八千士卒的。
为了满足吃喝需要,冯元飏更是派人让与自己相交甚好的富商们腾出多余的宅子让士卒们去吃喝,但是这笔开销依旧由户部开销。
当八千的关宁军大快朵颐的时候,在一家酒楼的三名参将带着手下的一些亲信坐不住了。他们并没有胡吃海喝,反而令手下也不许喝酒,只许吃些饭菜。
“胡兄,确定要今日动手吗?”络腮胡子的参将名为马山,扫视着周围士卒们那尽兴吃喝的样子,如此热闹场面不免情绪有些变化。
“那是自然,若不尽早动手,我看再过几天咱们的手下也不愿跟着咱们起事了。”被称为胡兄的这名参将冷着脸,腰间一直挂着腰刀。
“胡兄说的有道理,今日还没有进城的时候,我手下的那个营很多人就嚷嚷着要杀敌,给陛下立功。看来陛下这几日用的攻心之计很是不错。”
另一名叫吴并的参将也跟着说道。
“计划呢?没有计划可是大忌!”若是今日动手,计划必不可少。但是他们还没有一个完善的计划,若是失败,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面对马山的疑问,胡若海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显然胸有成竹,道:“半个时辰前,王爷的亲信到了,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计划,很简单。吴并亲自带些人去质问杨阔,问他愿不愿意带兵回山海关。”
“若是不愿意,杀了即可。有王爷的亲信在,那杨阔自然是轻而易举。再者马山,你带些人去控制城门,等到我带兵一刀,立即打开城门。而我则亲自去策反军队,但现在恐怕愿意跟着咱们的人不多,能带多少带多少。”
听完胡若海的计划,马山喝吴并虽然有些地方有疑惑,但迫于时间紧张,也只好暂且这般行事。
临走时,胡若海告诫二人:“如果事情败露,就说此事是自己所为,服毒自杀,不要牵连其他兄弟。”
……
杨阔回宅子的时候,特意将身上弄满了酒味,走路也疯疯癫癫,乱说胡话,这是故意让别人觉得他是喝醉,若那几人真要杀他,必定先回打探一番。
当被亲卫们扶到床上之后,他立马将一枚匕首藏于枕头底下,之后又觉得不太安全。人家披甲,带刀而来,自己一枚匕首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便又拿出了自己的软甲贴在内衣之中,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了许多。
等待的时候是颇为无聊的,今日本就奔波劳累,导致好几次他都差点睡着,不过情绪上的紧绷让他装出一副睡着的模样,但又不至于睡过去。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隐约听到外面有人交谈,自己的亲卫说了句“大人喝醉了”的话,他赶忙收敛气息,摆好姿势,知道确实有人来了。
全身紧绷之时,也尽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这时,随着房门“嘎吱”一声,一双脚探了进来,应是一人走了进来,但房门却并未关闭,许是有他人,并未进来。
屋内此时是一片漆黑,烛火早已被杨阔吹灭,他就想看看是否有人真的要对他下手。枕边已缓缓抽出了刀,紧紧握在手里,时刻准备反击。
但过了许久,只感到床榻数步之外有人,却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动静。他没有乱动,只是忍着,等待对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