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啊，那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霍克的双眼中透露出缅怀的神情，那是一个让所有人，只有身处在他的周围，就能感到温暖的人，那温暖如同太阳一般照耀着他们，即便现在张已经不在了，但霍克此时提起他，周围人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一些些的怀念就可以看出，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要知道，这些人早已经被这残酷的世道整的麻木了，笑容几乎很少出现在这些年轻人的脸上，在这个食堂里，没有一个人的年龄是超过二十八岁的，但是他们的心灵，早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尤其是那些接近二十八的人，他们大多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死神已经开始卡着秒表倒计时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提起一个人还会笑，这是一件不容的事。

在食堂，自然不可以讲的太过于细致，既然乔治喜欢张的故事，霍克自然是知无不言，等吃完了饭，霍克便带着乔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是一个单人间，方便交流，在这里，霍克便把张所做的事情告诉给了乔治，乔治听过之后大呼不可思议。

在这样一个牢笼之中，张不仅活出了自己，甚至还活出了精彩，这实在是太难得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失落，这样的人物，自己竟然没有见到，这让他很是失望，两个人便迎着张的话题，一路从下午聊到了晚上六点钟，这个时间是厂房门关闭的时间，乔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霍克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乔治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立刻躺倒在床上，相比起霍克的单人间，乔治所居住的六人间显然就要拥挤多了，再加上他们也没什么勤快的概念，宿舍里面自然是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即便是众人用的床单被子，也都透着那么一股馊馊的味道。

人被像畜生一样对待的久了，自然也慢慢开始把自己当畜生了，打理自己的生活，这是只有爱干净的有尊严的人类才会去做的事情，像他们这样从出生开始就等待宰割的人，又哪里有心思去打理卫生呢。

不过众人倒也习惯，毕竟久在鱼市不闻其臭，习惯就好，乔治躺倒在床上，此时他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原本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一张普通的床而已，可现在一想到这张床是张睡过的，他就觉得这张床像是有了故事一般，不再那么普通了。

他躺在被窝里，上下左右摸了摸，像是在触摸张曾经休息过的地方一般，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床上有一个薄薄的突起，非常的薄，一般人躺在床上很难感受到，只有用手去仔细的摸，才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突起。

宿舍里的床，全部都是木板床，突然有一个突起的地方，显然不简单，这让乔治的心里一条，张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难不成还在自己的床里藏了什么东西不成？但乔治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到宿舍之中其余五人都渐渐睡着了，这才轻缓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床边，轻手轻脚的掀开了底下的床铺，眯着眼睛，接着微弱的灯光一看，果然在床板上，黏着一份薄薄的纸张。

“这是草纸？”草纸，也就是上厕所用的纸，非常的粗糙，用起来很像是磨墙纸一样，乔治对这种东西深有体会，有的时候宁愿直接用水冲，也不愿意用这种纸，所以一摸到手里，他就立刻感觉出来这是草纸，总共大概有十几张左右，相比起厕所的纸来说要略微薄一些。